郑若希皱着眉头揉着眼睛,伸手摸索在床头柜处不断震动的手机,她打了个呵欠,目光涣散地望向窗外——一片漆黑。

她迷糊地喂了声。

“郑若希?”

“我是。”也许被吵嚷的背景音扑灭了她微弱的应答,那头又问了句:“郑若希,是你吗?”

虽然那人的嗓音沙哑,但她还是听出了这是萧曼君的声音。郑若希亮起灯,抬眸看了眼挂钟,她已经很久没跟萧曼君联系,对方也极少主动找她,尤其在这个时间点。

郑若希走神的当口,萧曼君又喂了几声。

“萧总,我是郑若希。”她坐起身,伸手亮起灯,掀起被子要起来。

那头的萧曼君问:“我在酒店……你现在能不能过来接我?”

“可以,我这就过去。”郑若希断然地答应,赤脚踩在地上,拿起搁在椅子处的衣服一边穿一边问:“萧总,你在哪呢?”从电话那头可以判断出萧曼君走到比较僻静的地方。

“我在御景国际酒店。”

郑若希按下扩音器,边换上牛仔裤,一边又在问萧曼君:“你在酒店包厢还是套房?”她拉上裤子拉链,拿起手机又喂了几声,那头依旧没有声响。

她握着手机竖起耳朵仔细听,还是一片静默。

“喂喂萧总?”

“我在包厢。”

“厢房号码多少?”

萧曼君转头向旁边的谁问厢房号码,那边的声音很模糊,郑若希听不清,那道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男人,她在脑海搜索和萧曼君共同认识的人之中谁拥有这把嗓音,陈助理?抑或李副总?

“你来1918包厢找我。”

御景国际酒店里,郑若希从电梯出来,望向走廊尽头正是1918厢房,那道紧闭着门随着她注视的目光猛地被打开。

最先入郑若希眼眸里的是一个男人,黑发的男人也往她这边望来,“你是萧总的朋友?”陌生男人皱了皱眉道:“她喝醉了,你进来一下。”

包厢里只剩下萧曼君。

郑若希不自觉地看过去,细细地瞧着那个身材挺拔的男人,他伸手扶起萧曼君,那双指节粗犷的大掌和还算得上年轻俊秀的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你过来扶她!”男人不满地皱眉,嘴角微微一抿,又指派郑若希,“你送她回家。”

郑若希快步上前扶萧曼君,那男人放开了手,萧曼君毫不客气地整个人靠在她肩上,她步伐踉跄了下,扭头问那个男人,“你能不能……”

“不能。”他打断郑若希的请求,“我不喜欢和不太熟稔的女人有亲密的接触。”

她盯住他的双手,似是无声地控诉着他的双手刚刚就碰过萧曼君。

“刚才碰了她一下已经是极限。”男人又将萧曼君的车钥匙递给她,“她的车停在酒店外。”

郑若希接过钥匙,那个男人已转身离开。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萧曼君扶入宽大的车后座,郑若希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然后转身坐回前面,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问:“萧总,你需要解酒药吗?”

萧曼君摇了摇头,降下车窗,凉风扫去一点酒意,她在微醺中清醒过来,“今晚多谢你了。”

郑若希微微一笑,“很少见萧总你这样。”她当然是指一向严于律己的萧曼君也会放纵喝醉。

萧曼君一哂,扬起大拇指,“当这号人物也要应酬。”她向椅背靠去,随口问:“你在老徐那边还习惯吗?”

“挺好的。”郑若希握紧方向盘,“……我还想找份兼职做。”

“哦?老徐给你的工资很低?”

郑若希向后视镜一瞥,萧曼君的表情跃入她眼底,那是嘲讽的笑。她除了肩负一家人的生计,还有个好吃懒做,贪得无厌又沉迷赌博的母亲。也是,像萧曼君这样的人又怎会懂为了生计而劳碌奔波的艰辛。

“你除了英语八级,好像还懂些其他外语?”萧曼君以手支额,用微醺的眼睛看她,“我有个朋友开游戏公司的,他需要个临时的翻译助理。”

“具体翻译些什么,这要问他了。”

萧曼君挑了下嘴角,意思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个朋友你也见过,他就是刚才的男人——宋天恒。”

姓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