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祁宏的见面,波澜不惊。

两个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坐在茶室中慢慢的喝着功夫茶,偶尔交谈两句,那种火星撞地球的场面并沒有出现,一切都显得非常的自然。

只不过到了整场会面快要结束的时候,祁宏抛出來的问題才算是让整个气氛在骤然间紧张起來。

祁宏的问題很简单,那就是他需要一个新的靠山,一个新的政治盟友。

叶云拿着茶杯的手停顿在了空中,其实洪兴现在已经不能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涉黑团伙了,两千年之后,香港大部分的社团都开始了转型,秉承着赚钱第一打架第二的原则,开始了对市场的抢夺,而且凡是涉及到一些高危行业比方说毒品之类的,洪兴这样的社团,也只是最下面的马仔会接触,真正的高层人士基本上是不碰这个东西的,他们也开始了市场化的运作,对金融市场渐渐了解之后,实体企业或者是资本流动才是社团资金的重要來源。

当然这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作为一个已经有着悠久历史的社团,有些东西不是说舍弃就能够舍弃的,那得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可以。

但是随着香港的回归,有些事情做起來的难度就愈发的大,所以每一个社团都开始有目的的培养自己在政坛上的发言人,只不过这样的过程也是极其漫长的,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挑选一个盟友。

曾经的季云林,跟洪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动用过手中的权利帮助洪兴谋取了一些东西。

这些事情高层都是知道的,毕竟跟社团合作那也是柄双刃剑,随着季云林所在的位置越來越高,他涉及到这方面的事情也就越发的少。

可是招牌一旦打出來了,有些事情就不需要季云林亲自出面,奈何季云林被叶家给搞的狼狈不堪,虽然还在体制内可是手中却已经沒有了实权。

这时候,洪兴就引起了其他势力的关注,他们也想要从这中间谋取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政商和**,其实有时候是分不开的。

祁宏以前还以为凭借自己手中的人脉可以轻易的度过这一关,但是此番跟叶云交手之后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就像是叶云说的那样,他不管如何强悍,也终究不懂政治,只不过是政客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季天这样的人他都不敢往死了得罪,可是到头來他依然被季天给摆了一道,把叶云给得罪死了差点连累全家,而那个家伙却在最后关头拍拍屁股走人,到现在都沒有半点的音讯。

祁宏很恼火,却又沒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这几天的时间内他想了很多,总算是想明白了也给自己定了一个明确的位置。

当棋子可以,但是不能够做那种会被随意摆布的棋子,出來混的人总是有点火气的,祁宏的脾气如果真的犟起來,也会让叶云感觉到头疼。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个提议,或者说是交换条件。

“这个问題我暂时无法答复你,”

叶云回答也相当的干脆,他不像季天那样跋扈,而且再世为人的他也清楚的了解这些黑帮将來的走向,叶修现在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候,黑帮这个玩意,能够不碰还是暂时不要碰的好。

假如说在上升的紧要关头被人把这点拿出來作为攻击的手段,那是相当窝火的。

当然,如果对手敢将这个东西捅出來,那也必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因为国内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状态,某些潜在的规则大家心里都有数,如果有人冒然的捅出來,那是会引起众怒的。

可是万一有人发疯了,怎么办。

叶云不会冒这个险,何况他对国内的黑帮也向來沒有多少的好感,这跟巴西的塞纳里奥联盟不同,巴西的黑帮在国内已经是自成一体,算是明面上的东西。

政府就算知道,大部分的时候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在国内,黑帮只能够存在于地下,如果敢冒头那绝对收拾你沒话说,何况国内的体制就注定了是不会萌生大型黑帮的,任何黑帮在国家机器的面前那都是不堪一击的。

当年的东北宋三,中原老白,西北二王东南一霸,都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可是结果呢,当政府机构出手之后,这些家伙还不是吃了枪子儿,连个反抗余地都沒有,那些他们所谓的盟友沒有一个人站出來说话的。

“我不需要很大的承诺,何况现在洪兴,讲究的是赚钱第一,只要能够赚钱,那么一切就都好商量,”祁宏喝着功夫茶,慢悠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