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辉从初六回了家,也就没再见过了,应该是家里人彻底接受了他。林峰和南鸣宇正月十四离开了。

凌遥觉得隔壁的屋子这下彻底空下来了。可惜他订购的立体栽培架和育苗盘还没到,只有种子到了,凌遥闲着玩无事,他就用自家的盘子,先按照网上的栽培方法,把种子进行了处理,然后播种上了。种的不多,就是自己先尝尝鲜,听说味道不错,又营养丰富,挺养生的。

培育芽苗菜的温度一般在十九到二十三摄氏度,还要在黑暗或弱光状态下。凌遥把窗户用废弃的褥子遮了,又新买了个电暖气,给屋子加温,又买了温湿度计,注意把屋子的温度和适度保持在适宜状态。

正月十五晚上,凌遥跟小宝吃了饭,闲着无事,凌遥想要要不带小宝去县里看灯会?他记得小时候,每年正月十五十六晚上,村里的小孩子都会打着各种样式的灯笼,在村里晃悠比谁的灯笼漂亮。

灯笼是舅舅家给送的。在凌遥的记忆里,他也就玩过两年,后来舅家就不给他送了。

“小宝,想不想看漂亮的灯笼啊?”凌遥拉着小宝的手笑问。

“想!”小宝使劲地点着小脑袋,憨憨傻傻的模样,凌遥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小宝这半个月比刚来的时候胖了一些,脸上有了肉,很可爱。

“好,那咱们去看灯会。”凌遥给小宝换上暖和的衣物,帽子围巾手套口罩一样不少,把他包的严严实实。

开着车到十字路口转弯处,打了转向灯,凌遥突然看见路边一个背影很熟悉,像是小辉。

“小辉!”凌遥摇下车窗,伸出脑袋喊了一声。

那人身子顿了一下,然后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往右边拐去。

难道看错了?凌遥纳闷,不然小辉怎么会不理他。

转了弯,凌遥踩着油门加速,小宝突然指着车外,大喊一声:“哥哥,哥哥!”

凌遥转头去看,刚才那人走到一户人家门口,刚巧那家人家里有新媳妇,门上挂了两个大红灯笼,门口很亮堂,那人正巧朝着这边看来,不是小辉是谁?

凌遥停了车,朝小辉招手示意他过来,小辉站在那里没有动。

小宝贴着车窗大喊:“哥哥,哥哥。”

凌遥盯了小辉看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过来的意思,他摸了摸小宝的头,笑说:“小宝认错人了,那个不是小辉哥哥。”

说完,他就踩下油门,准备开车了。那边小辉却朝这边跑过来,凌遥扫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缓慢地开动车子。

车开得很慢,跟人正常骑自行车速度差不多,小辉不一会儿就追了上来。凌遥停了车,等他上来。

小辉把外头帽子戴上了,帽子很大,遮住了大半张脸,他坐在后座上微微喘着气,眼睛盯着前排的凌遥,一眨不眨的,然后轻声问:“遥哥,你们这是去哪儿?”

“带小宝去县里看灯会。”凌遥淡淡地说。

“哥哥!”小宝在前座,扭头看着小辉乐呵呵地叫。

“小宝还记得哥哥啊,”小辉笑着捏了捏小宝的脸颊。

很快就到了县里,灯会从北十字开始,一直到南十字。凌遥在路边找地方停了车,小辉下了车,拉开副驾驶座车门,把小宝抱了下来。

街道上灯火通明,凌遥这才看清了小辉被帽檐遮住的脸,额头青了一大块,还有些肿 ,左眼窝也是乌青的,嘴角还有些破皮,看着很是狼狈。

“脸上怎么回事?”凌遥皱眉问,难怪刚才在村子假装没听见自己喊他,原来是脸上太精彩了。

“路上黑,摔了一跤。”小辉微微低着头,小声说。

凌遥哼了一声,戳了戳他的额头:“本事啊,摔个跤能把眼窝摔青了,嘴角摔破了,鼻子怎么没给你摔扁了!”

凌遥说完,拉着小宝转身就走。他心里气小辉对他撒谎,转念一想,严格说起来,他跟小辉也没有啥关系,人家为何要对他说实话。

不过心里还是气闷。

“遥哥!”小辉追上凌遥,拉着他的手,深深地望着他。

“好了好了,摔的就摔的,跟我也没啥关系。走了,看花灯。”凌遥甩手,却没有甩开,小辉握的很紧。

“遥哥,”小辉可怜巴巴地小声说:“我是不想你担心,”他在凌遥的手里暧昧地挠了挠,黑亮的眼睛看着凌遥解释:“前几天晚上遇到几个小混混抢钱,就跟他们打了起来。”一路上,他都在纠结,万一凌遥问起来,他要不要说实话。结果刚才凌遥一问,他脱口而出就撒谎了。

“哦,”凌遥瞥了他一眼说:“知道了,走吧。”

就这么走了?不再问了?

小辉心里郁闷极了,他倒宁愿凌遥骂他两句,也好过现在这样一副冷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