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山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一个女人爽朗的笑脸。

随后,他听到梁辙说:“今天,我受了你这一巴掌,我不怨恨谁,谁叫我是你生的。要我领家法,可以。领了之后,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不是梁云山的儿子,梁云山也不是我的父亲!”

梁辙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着这天气不错之类的话。

梁辙最后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梁云山,“来人,给我绑了!看看究竟是你嘴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子由!”秦疏影握紧了梁辙的手,面露焦虑之色。

梁辙淡淡笑着,“疏影,我若不是梁云山的儿子,你怕吗?”

秦疏影摇头,“子由,无论你是谁,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梁辙灿然一笑,“有你这句话,那就一切都好。”

他伸出手,由着家丁们将他绑住。

随后,梁云山打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就朝着祠堂而去。

梁辙走得不快,他要让秦疏影跟得上他的步伐。

平西侯府极大,等他们走到祠堂,已经过去了一炷香功夫。

祠堂有专管刑罚的家丁,梁大管事已经让人送信过去,一切已经安排就绪。

祠堂大门敞开,一条黑漆漆的春凳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

旁边的案桌上,摆放着一条短鞭。

两个清瘦却十分矫健的家丁站在案桌边,神情肃穆,显得一丝不苟。

家丁们将梁辙押到春凳旁边,有人将梁辙脖子里的玉佩取了出来。

秦疏影一直一言不发,没有哭喊,也没有闹腾,显得十分安静。

梁琼狠狠瞥她一眼,真是会装!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能装得这么镇定!

梁老夫人不言不语,倒是觉察出几分不对劲来。

不过,她盘算着,管他梁辙和秦疏影有什么打算,只要将梁辙打了五十下,他纵然死不了,却也必受重伤。

那时候,就算他们有百般手段,又待怎的?

梁辙站定了,望着梁云山,“侯爷,我和疏影要进宫,侯爷打了我之后,该如何向陛下交代,还请侯爷现在就想好对辞,这是我身为梁云山儿子最后的一次提醒。”

梁云山冷笑,只当他还在骗自己手下留情,高扬声音:“请家法!”

梁辙望着不远处的秦疏影,微微一笑。

随后,他坐在了春凳上,然后趴了下去。

执家法的家丁高高扬起短鞭,“啪”地一声甩在了梁辙的脊背上。

声音响亮极了!

秦疏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看得特别清楚,刻画在脑海中。

子由,有的苦,必须要受。

那么,就让苦楚来得更有意义吧。

执家法的家丁抽打了梁辙十几下,梁辙后部的衣裤已经被抽烂,露出雪白的里衣来,里衣赫然已经鲜血淋漓。

梁老夫人和梁琼都轻轻勾起了唇角。

梁云山则怒气腾腾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和焦躁。

他,他真的要将梁辙置于死地吗?

他怎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