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辙斟酌道:“我……勉强是吧。疏影,你可知道,我回京之后,陛下为何要让我到御前伺候?”

秦疏影一凛,“何故?”

梁辙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我当日在陛下跟前发誓过,不可告诉第三个人。但是,你不是第三个人,你是我的妻子。”

秦疏影没有阻止他说下去,“六年前,陛下亲征,你可记得?”

秦疏影颔首,“当然记得,那时候,子由应当才十三四岁吧。”

“是。当时是八月份,陛下在行军程中生了病,为了迷惑敌军,就找了个替身随军,陛下则由一队勇士护着,悄悄儿返回杳城。那时候,我已经在军中崭露头角,算得上是一名勇士了。”

梁辙陷入了回忆。

就在返回途中,遭遇了一伙散兵,他们有一千多人,己方只有八百人。当时,发生了一场恶战,德隆帝好几次差点被杀,都是他挡在前面,接连杀了对方三名勇士。

双方坚持了一天一夜,到最后,敌方的人精疲力竭,大周的人也精疲力竭。

敌方只剩几十个人,大周这边也是如此。

大家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一个个或趴、或躺,看谁能熬过去谁就赢。

德隆帝当时病得不轻,虽然体力上没什么损耗,却也是站都站不稳。

他看到己方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没死的也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了,就将随身的这枚玉佩悄悄给了梁辙。

当时,德隆帝说:“如果壮士活着,请将这枚玉佩交给皇后。”

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梁辙当时也对活下去报的希望不大,但是自己到底年轻,说不得还能侥幸逃脱一命,因此毫不客气收了下来。

又熬了半天,救援人马终于出现,那时候,德隆帝已经昏迷。

梁辙支持不住终于倒了下去。

回去之后,梁辙病了好久,躺了一个多月才堪堪能够起床。

当时,德隆帝已经回京。

玉佩就在梁辙手中。

德隆帝回京后,找过这枚玉佩,也就知道了梁辙。

回到京城之后,德隆帝直接让他做了御前侍卫。

听完了往事,秦疏影笑了笑,“原来子由对陛下有恩呢。”

此时的秦疏影就坐在榻下的杌子上,正与梁辙视线几乎持平,梁辙只要微微抬头就能看到她的脸。

她的俏脸如同白瓷一般细腻,一抹浅笑也显得分外柔和,梁辙不由自主伸出了手去,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就会埋汰我。”

秦疏影微微一愣,有些尴尬。

又来了。

但她如今想开了,也没那么多心理负担,说道:“子由,虽然你对陛下有恩,可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你做起事情来就更要小心三分了。伴君如伴虎,这是千古难题。”

“正是如此。今天若不是正好借着秦安郡主的事情,我也不敢如此行事,太过明显和刻意了。好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开心庆祝,目前算是胜利了一个回合吧。”

秦疏影抿唇一笑,“她们估计都等不及了,我们不吃饭,她们就得饿着。”

秦疏影发了话,小厨房早就做了饭菜,此时一一摆放好了,分主仆坐了,将大门一关,大家热闹地吃了起来。

梁杰的院子里,兴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