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令玦苍白的唇微微开合,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

好不容易,以为终于可以完全摆脱过去的阴影,却,还是回到了原点。

“陛下!你冷静一点!”展宴初安抚他。

“你叫朕怎么冷静!”令玦想挣开展宴初,却没有力气,只能红了眼睛,吃力的喊道:“朕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惩罚朕一个人不够,还要惩罚朕的孩子吗?”

展宴初急道:“这不是惩罚!不管拥有怎样的身体,都是上天的恩赐,都是值得被爱的。”

令玦苦笑了下:“展宴初,你还不明白么?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你一般用平常心对待这样的身体的。”

“朕额角的这道疤是母妃当年亲手用剑刺出的,她恨朕这样不堪的身体,视朕如同怪物。若非那时有蒲公公相救,朕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即便是亲生骨肉,都如此不留情面,更何况其他人?”他深吸了口气,紧紧攥住那裹住孩子的锦被。“早知道这个孩子日后会同朕一样活在晦暗与痛苦之中,朕又何必把他生下来!”

“不一样!不会一样的!”展宴初心中一阵抽痛,攥紧令玦的手。

令玦怔怔地看着展宴初。

“他是我们的孩子啊!”展宴初轻抚着令玦额角的疤痕,郑重道:“陛下所经历的孤独,奚落,折磨,这个孩子都不会再经历。他会活的开开心心的,和其他的孩子一样。陛下担心他将来继承帝位再受逼迫,我们以后还可以生别的孩子。陛下,接受这个孩子,好吗?”

令玦看着展宴初认真的眉眼,终于渐渐释怀,深吸了口气,替孩子理好襁褓,轻声道:“好。”

令玦南巡回来后,便对外宣称天晋有了第一个龙嗣,只说是后宫妃嫔所诞下。

一切都进行的分外顺利。

京城里簌簌的下着鹅毛大雪,尚思殿中却温暖如春。

展宴初和令玦面对面侧躺在床上,中间的令琼躺在襁褓里睡得香甜。

展宴初摸着令琼稚嫩的小脸,对令玦道:“陛下为什么给琼儿起这个名字。”

令玦将视线从令琼脸上移开,看向展宴初,认真道:“若无琼河,你不会发现朕的秘密,若你没有发现朕的秘密,就不会有这个孩子。”

展宴初情难自禁地握住令玦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这真是个美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