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死了以后,廉葭葭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一直到廉如意出了月子,她都没踏出过兰苑半步。

寿王府的两位小少爷满月的这天,寿王府格外热闹。京中显贵并未因寿王不在家,就忽略了寿王府的两位少爷,反而因为寿王如今带兵征战,反而揣测皇帝是信赖寿王,更是争相前来道贺。

管家在外院接待男宾,更多前来道贺的是女宾,都被请到了后院花厅之中。

这日来客太多,众院不当值的家仆都被调到正院去帮忙。

兰苑的绿萼压根儿就没在意过廉葭葭,自然是忙不迭的跑去忙帮。

廉葭葭从早上一醒来,就没见着兰苑里的仆从。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绿萼的身影。

犹豫再三,揉了揉自己饿扁的肚子,打算亲自跑一趟厨房,去拿点吃的。

绿萼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以前虽然对自己谈不上恭敬,但起码三餐还是按时提了食盒给自己送上的。今日到好,连饭都不送了,真是蹬鼻子上脸了!看自己近来脾气好是怎么的?

廉葭葭在心里抱怨着,走出兰苑的月亮门儿时,还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反正找不到绿萼,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在兰苑,便还是冲着厨房走去。

路过大雁湖时,就看见三五簇拥在一起,穿着绫罗绸缎,打扮的明艳照人的贵女或是贵妇。

再往前走,花园中也是有不少人围坐一起,言笑晏晏。

廉葭葭十分莫名。但看其中有不少都是脸熟之人,再看自己,如今一身素锦,首饰更是为了买人参全都当掉了,发髻之上只别着一根碧玉簪,唯恐旁人认出自己,便别过脸,脚步匆匆的想快些从这些人旁边经过。

有时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廉葭葭就要走出花园之时,却听闻身后有人冲她道:“喂,就是你,去沏壶茶来,吃了这许久的瓜子,倒是有些口渴了。”

廉葭葭只当做不是叫自己,提步就走。

“说你呢,怎么没听见么?寿王府的丫鬟就是这样的规矩么?”

廉葭葭提速想要离开,说话之人,却两步并作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怎的如此没规矩……你,你不是……”说话之人皱着眉头,觉出这没规矩的丫鬟,看起来似乎十分眼熟,却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廉葭葭心中气恼,忍不住抬眼将挡路之人狠狠一瞪,却是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安定侯府的小姐宋蓉儿。

“你还敢瞪我?!”宋蓉儿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大人了,你跟一个丫鬟叫什么劲?”原本同宋蓉儿坐在一起的小姐起身来劝,却正好看见抬着头的廉葭葭。

“这,这不是贤王的侧妃么?呸呸,瞧我说什么了?哪儿还有什么贤王,如今应该说是乱党!魏采邑还在天牢里蹲着呢,你怎么在这儿?”那小姐上前一步,奚落道。

“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原来是曾经的廉三小姐呀,还是那次在岳老夫人寿宴上,拿着抄来的诗说是自己现做的诗那无耻之徒!”宋蓉儿哼了一声,陈年旧事,她倒是记忆犹新。

廉葭葭恨恨的瞪了两人一眼,脸上发烫,准备绕过两人,在兰苑饿着肚子,倒也比出来被人取笑的强。

不过宋蓉儿两人,正嫌坐着嗑瓜子无聊,发现她更像是发现了什么乐子,挡住她的路,不让她离开。

“让开!”廉葭葭可不是谦逊有礼之人,即便如今身份不如人,到不见她气势比人低。

“哟,贤王都不要你了,廉家你也回不去了,谁给你的底气,让你这么冲啊?”和宋蓉儿站在一起的小姑娘说道。

廉葭葭看了她一眼,却是不认得她。

她未嫁之时,碍于庶出的身份,王公贵族家中嫡女都是不屑与她结交的。前世她虽因薛姨娘被扶正,也有了嫡女的身份,但因为她“才气逼人”太过耀眼,又自视甚高,不愿与这些古板的深闺女子结交,便除了廉如意,也没有什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