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被那股冲劲撞得向前栽,手还是往后伸,稳住了扑上来的少年。

手掌刚好托在他屁股底下。

宴好半趴在江暮行背上,屁股被托,隔着衣物感受到的热度跟力感让他浑身发抖,刷地一下举起小手。

他下意识蹭了蹭江暮行的腰背。

下一刻就被江暮行抓住胳膊,一把拽了下来。

宴好没站住脚,踉跄着跌坐在地,失神地看着脚边的落叶。

江暮行居高临下地看他,用力掐几下眉心:“你是怎么回事?”

宴好不吭声。

江暮行沉沉道:“说话。”

宴好把校服短袖的下摆拉拉:“屁股是我的敏感点。”

江暮行少有的错愕,耳根微红。

“我没对象,平时也不怎么自给自足,这段时间光顾着学习,完全忽略了自家兄弟。”宴好一本正经,“它就不听话,跟我唱反调,我管不住。”

江暮行:“……”

“不好意思啊班长,我兄弟在你面前丢人了。”

宴好抿嘴,“我给你赔个不是。”

江暮行一张脸黑漆漆的:“挺能说。”

宴好垂着眼睛:“还行。”

江暮行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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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蔫了吧唧地坐在地上,勇气在扑向江暮行的那一瞬间到顶,现在已经稀里哗啦跌回谷底,不敢试了。

妈的。

宴好不甘心。

头顶响起江暮行的声音:“以后不要在学校里胡来。”

宴好呆了呆,不在学校就可以?

江暮行踢踢他,没用什么力道:“起来。”

宴好有点破罐子破坏:“我还硬着呢,你先走吧,别管我了。”江暮行的额角青筋乱蹦。

宴好以为江暮行要先走,没料到他会把自己拎起来,一路拎到距离这里最近的墙角。

江暮行的目光一瞥。

宴好夹紧腿,脸跟脖子都粉粉的。

江暮行不动声色地吸口气:“马上就要下课了,你打算怎么着,举旗上楼?”

宴好羞耻的捏捏衣摆。

江暮行把他挡在身前:“背一篇散文给我听。”

宴好一脸呆滞。

江暮行看手表:“开始吧。”

“……”

宴好背起自己喜欢的一篇:“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日日走过的荷塘……”

“沿着荷塘,是一条曲折的小煤屑路……”

背着背着,宴好的眼睛就黏上江暮行微抿的薄唇,鬼使神差地靠近,一点一点凑上去。

江暮行神情一怔,眉宇皱起来:“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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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骤然清醒,却不舍得远离江暮行的味道,他维持着一两寸的距离,张了张嘴:“你脸上有东西。”

江暮行移开眼睛,看的虚空,一瞬后又转向他,面色平淡,只是嗓音暗哑:“什么?”

宴好脱口而出:“不知道。”

“不是,”他急急忙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

编,接着编。

江暮行面不改色:“毛絮?”

宴好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

江暮行无力望天。

一股热气拂过脖颈,江暮行退到两步之外。

宴好还没顾得上失落,就被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江暮行不像是怕痒的样子。

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一些小细节。

譬如,江暮行的气息比前一刻要沉不少。

又譬如,江暮行的喉结在上下滚动,是紧张时才会有的频率。

甚至都避开了目光。

宴好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整个人都出于一种亢奋至极的状态,他做了个比捞江暮行脖子还要大胆很多的举动。

装作绊倒摔到江暮行身上。

江暮行没躲,他的反应是全身僵硬,肌肉紧绷,两条手臂在宴好身侧展开,做出防护的姿势。

本能做出来的。

宴好在江暮行回神前站直了离开,垂下脑袋站了会,忽然轻笑出声。

风把他盖在眼睛上面的碎发吹起,他眼里的东西暴露出来,全是炽烈的火焰。

那火肆无忌惮地往江暮行身上扑,灼热缠上他的四肢百骸,他紧皱眉头。

“回不回教室?”

宴好舔了舔下唇:“回啊。”

江暮行的眸色一深,面无表情地迈开脚步离开。

宴好注视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江暮行,你完了。”

你让我逮到了“你可能喜欢我”的蛛丝马迹,就别想甩下我了,我会死死咬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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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老师喊人起来读课文,分段读。

单词没有太复杂的,读谁都会读,就是很多人口语这块不理想,吐字不怎么清楚,不太想被叫起来。

教室里的气氛挺闷的,只有宴好在另一个世界,花开艳艳,灿烂得快要实质化了。

老师在讲台上望过去,目标锁定:“宴好,第一段你读。”

宴好带着满身小花朵起来,轻轻轻松地读了一段,很纯正的英式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