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墨问道:“那张少将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国师感叹道:“他提前跟组织报备了,取得了谅解,据说要写一份检讨书。之前我还奇怪,他为什么对林阳倩的事那么上心,现在倒是知道了。不管怎么说,他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一错再错,是条汉子!”

“所以现在网络上相关话题都禁言了吗?”朱导演穿上拖鞋,哒哒哒哒的跑去把电脑打开,然后搜索相关话题。果然是几乎搜不到痕迹了……这种强大的网络管制,也是给跪。

“当然要全部禁言,”国师倒是非常支持这种做法的,“非常时期,就要有非常做法,不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引过去了,奥运还关不关注了?”

其实国师的说法还是比较隐晦的,人最关心的肯定还是和自己利益休戚相关的事情,这件事爆发出来,就不再是张忠吉一个人的事了,而是整个开幕式筹备组的事!就好比那些垃圾导演,靠绯闻和炒作来推销自己的电影,那别管什么脏的臭的,只要把大家的注意力拉过来,他们都来者不拒!可对国师这样的导演来说,电影的质量才是最关心的,更别提如今“电影”的质量早就获得全世界的交口称赞,如此关键时刻,却要被一个小丑分走注意力,多low?!多让人恶心?!

当然,他和朱子墨现在的利益是一致的,作为一个团队,哪怕和张忠吉面和心不合,但关键时刻,他们就是代表着一个整体,张忠吉被挂出来,他们一样要跟着陪绑,甚至因为在“国民度”上,国师和朱导演比张少将要高得多,最后导致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正主”被边缘化,两个打酱油的反而成了靶心。

……如果不管的话,这种结局几乎是一定的。

国师感叹道:“幸好你态度坚决,把代唱的事给否了,不然,这事儿绝对会成为一个洗不掉的污点。”

他为什么第一时间给朱导演打电话,想要满足八卦的欲.望还在其次,关键就是那种后怕和庆幸,他觉得很有必要在第一时间表达一下自己对朱导演的感谢。

“怎么说?”朱导演纯良的反问,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暗爽呢!

果然,国师顺着话题就往下说道:“在没有禁言的那半个小时里,那位情妇被喷惨了,很多人的观点是——张少将私行有亏,但大义却一点都没有含糊。如果他真的受了那个情妇的要挟,让自己的私生女上去代唱,才配不上肩膀上的少将军衔呢!除了少部分人抓着找小三的短处不放,大部分人都觉得他至少没有一错再错,值得被谅解。”

他虽然没有直抒胸臆的表示,如果咱们真的代唱了,那现在被骂成臭狗屎的肯定就是我们了,但此处无声胜有声,朱子墨已经完全领会到了国师的意图,而也正因为领会到了他的意图,朱导演简直暗爽极了,一双本来挺大的眼睛,都快眯的看不见了。

又聊了一会儿,电话就挂断了。

朱导演又嘿嘿的笑着刷了一会儿网页,然后跳着兔子舞往回蹦。

……和沈平章又一次大眼对小眼了。

沈平章:“呵呵。”

朱导演一秒钟变脸,又开始一脸柔弱无依的躺倒在沙发上,仿佛刚才那个跳兔子舞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他。

“到底怎么回事?”沈平章已经把一盘水果切好了,沙拉也均匀的铺了一层,他把那盘色泽明艳、香气袭人的水果沙拉往朱导演的鼻子前一晃,享受了一下朱导演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这才通体舒畅的说道,“说得好,我就喂你吃。”

就像前面被绑了胡萝卜的蠢驴子一样,朱导演马上节操尽失,巴拉巴拉的把刚刚听来的八卦又讲给沈平章听,幸福的是,每当他讲完一段,沈平章就会如约用牙签挑一块水果喂给他吃,于是朱导演就动力满满,满脸桃花盛开的把一整个八卦讲完了。

还发挥了一下导演的才能,把一段简简单单的恩怨情仇,讲的那叫一个曲折离奇、荡气回肠,总结起来,都可以发到《知音》上面去了,名字就叫做——“那负心薄幸的少将啊!缘何要欺骗你的情妇?记一位大义灭亲的少将心路……”

“那他还真够果决的。”沈平章做最后的总结发言。

“这倒是,你不知道,开幕式的时候我还总担心他要整幺蛾子呢!结果出乎我的意料,一整晚他都老老实实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直接去‘自首’了!”朱子墨也点着头感叹,“原本我还觉得,这人有才是有才,就是脑子拎不清,黏黏糊糊的干不成大事,可现在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釜底抽薪啊这是!以后倒是可以一劳永逸了。”

要是他这次违背原则,听了情妇的话,等事后曝光出来,先不提对他的事业有什么影响——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做不做?

所谓的蚕食鲸吞,鲸吞其实并不可怖,可怖的反而是蚕食。一次只吃一点,觉得没有碰触到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了,但当有一天真的触碰到了你的底线,再回头,却哪儿还有路?

像是张少将,现在回头,无异于挥刀割去腐肉,虽然疼,虽然也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可畏的把柄了。倒是这次如果妥协,幻想着有什么病都能不药自愈,其结果,肯定就是不断地化脓加重,隔段时间,大概就只能截肢,再隔段时间,大概就只能送命了。

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其实还是凡人,就像朱子墨先前预计的那样,磨磨唧唧、黏黏糊糊,难成大事。可既然那个张少将还是走了这一步,别管怎么说,这就是个人物了!

“私行有亏,大义不失。”,借着这次奥运会开幕式圆满成功的余威,张少将顺利上岸了。

他对时机的把握,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

就像是刚刚打完一场胜仗的将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时候犯点错,组织上怎么也要考虑一下他的功劳,不再翻什么旧账吧?

再说了,我都自首了,光凭这一点,也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啊!

于是,那位发疯的情妇再怎么折腾,这事儿都这么过去了,如同风过了无痕。

帖子刚出来的时候,大家还兴高采烈地扯了一会儿蛋,帖子很快被封,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跟着起了一会儿哄,可连顿午饭的功夫都没有,就几乎没有谁再关注了——废话!现在可是奥运会哎!我国健儿拿了首个金牌啊!现在金牌榜领跑啊!谁还有闲工夫关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啊啊啊啊混账混账混账!”那位气疯了的情妇把家里所有的杯杯碟碟一口气摔了个粉碎,“你等着吧,我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谁还管她呢,这注定是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在另一个温馨的家里。

等把八卦讲完,朱导演也将一整盘水果沙拉吃进肚了,再一次柔弱无依的躺回去,把睡衣掀开,露出隆起的雪白肚皮,朱导演满足的呻.吟了一声,手欠的上去抚摸了两下。

这一幕,简直闪瞎了沈平章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