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雷员外却是眼前发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啊,怎能不是!怎能不是啊!“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雷家兄弟吓得上前扶着他。

雷大老爷道:“爹,你认得这女子?”

“她是谁?”雷二老爷急道。

龙孝并两名下属笑着上前:“雷老太爷,你认得?她是不是你……”最后半句没说出来。

雷员外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看着所有人左一句“认得”,右一句“是”,他不由的点了下头:“是……”

龙孝几人更激动了,龙孝上前:“你再认清楚点,她是谁?”

雷员外懵了一下,自己刚才竟然冒认了!但……她怎能不是!

反正所有人都不知道真相,前面问过这么多人都不是了,连镇西侯也不知道自己姨娘的出身。是眼前这些人找上门的,便是连他们也觉得她该是他家的!

雷员外一咬牙,急得眼泪突突,点头:“她是……我失踪了二十年的女儿……”

龙孝几人大喜,接着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了!

“什么?”雷家兄弟却大吃一惊,瞪大双眼,雷大老爷道:“她是姐姐?”

“是啊!”雷员外抹着泪道,“是你们的姐姐……呜呜……当时你们只得七八岁,过了二十年……你们都不认得她长什么模样了!”

雷家兄弟俱是怔在当场,又见雷员外脸色发白,雷大老爷连忙扶着他坐下。

龙孝却半眯着眸子,须得问个清楚:“雷姑娘不是在病逝了吗?”

雷员外这才白着脸道:“这……不是病逝,是失踪了。二十年前,她才十四岁,那日不过是出门给我买寿礼,结果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当时咱们都急疯了,天天着人去找。本来想报官的……但你们也知道,女子若在外过夜,就会被人说不贞不洁,所以当年我们不敢报官。”

“而且那个时候,官府已经在追查人贩子的事情,我们也留意着官府的动向,想着,如果抓到了人贩子,我们的女儿在的话,我也可以悄悄的把她领回家。反正不张扬出去就是了。哪里想到,人贩子抓了不少,闺女也解救了不少,但偏偏没有我们家月儿。”

“我们又寻了大半年,想着她在外凶多吉少,外面的亲朋好友也会问起她来。为了保住她的名节和咱们雷家的名声,我们只好对外谎称她病逝的消息。这些年来,我们从未放弃过寻找。”雷员外哭道。

雷家兄弟面面相觑,他们当然知道有个失踪了的姐姐,但自从立了衣冠冢,家里就再也没有找过。不过当着外人的面,自然不能把自己说得这般无情。

但现在他们早已经接受了姐姐失踪的事实,也认定她已经死在外面了,现在却有人因她而找上门来……一个在外失了清白的女人,会不会是个大麻烦?

雷家兄弟很是担心。

“我的月儿呢?你们拿着她的画像过来,你们一定认识她是不是?”雷员外激动地抓着龙孝的衣衫。“她现在在哪里?”

龙孝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里面的女子早就死了。”

“什么?”雷员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那你……怎么还找过来?她跟你是什么关系?”

龙孝早就想好了若找到她家,该如何的说辞:“画像里的女子跟我也只有一面之缘。三年前我们兄弟出去游玩,不料却路遇山匪,被山匪劫持上了山,当时在山上遇到这名女子,被绑着。因为同时落难,我们就聊了几句,她说自己原是定州人,姓雷。”

龙孝沉吟了一下,想到刚才雷员外那说她出门买寿礼,便接着道:“当时那女子说自己回不去了,接着求我,说若我有命离开这里,就为她去一趟定州,给老父送上最后一份迟到的寿礼。她把一块玉交给我后,山匪就进来,不知怎么就把她给杀了。”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普通的玉佩来,那是他以前在京城随意买的玉,塞到了雷员外手里:“同时落难一场,所以我便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如此,我的任务完成了。”

雷员外一怔,这居然不认是为镇西侯找外祖一事!

转念一想,这些金鳞卫算是秘密追查镇西侯外祖家,还未上报皇上,如何敢立刻就告知他此事。

等他们回京,禀报了皇上,皇上念在镇西侯生母可怜的份上,还有他这一片爱女之心,一定会把他们雷家之事告知镇西侯。到时镇西侯自会过来寻他们。

龙孝又问了些话,接着便离开了。

看着龙孝的背影,雷员外又激动又是担心,现在只能等了!

龙孝出了雷家之后,却又去了剩下的李家,毫无意外的,李家不认识画像里面的女人。

龙孝出了李家之后,等到天黑,又小心谨慎地悄悄摸到了雷家祖坟,挖了那个雷大姑娘的坟,往里一看,果然是衣冠冢,看来雷家没有说谎。

金鳞卫全都松了一口气,也算不负皇命,把任务给完成了。

第二天一早,龙孝就给京城寄去一封信,便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去。

金鳞卫的快马在定州城府的街道上一掠而过,扬起阵阵尘埃,路边的百姓们纷纷捂住鼻子,轻轻地骂了几声

街道旁二楼临窗的一个包厢内,梁王收回视线。

彦东兄弟和周先生站在梁王面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彦东道:“总算把三爷的危机解除了。”

“那个雷员外,还真没看错他。”彦西冷哼一声。

梁王魅艳的眸子闪过嘲讽。

商人重利,更何况是一个破破的商人,他正努力的寻求让自己家族再次兴旺的机会。商人想要有好的发展,再官家一定要有人。

镇西侯这样一只大肥羊递到他跟他,他怎么可能不咬一口。

他们先让雷员外上勾,让他心生向往,给他一点希望。他果然跑去找高师爷证实,当得知龙孝所拿名册有自己时,觉得希望越来越大。

后来,龙孝等人一路查找,把名册上一圈人都查找过了,就剩下一个雷家一个李家。

李家没丢过女儿,雷员外就更确定云姨娘一定就是自己失踪了的女儿。

结果,龙啸上门拿出来的画像却不是!

雷员外当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心里面只会越发的不甘心。他那异于常人的表情和反应,又让龙孝和自己的儿子等以为他认得。

个个都一口一个说对他说,她就是!就是!

龙孝等人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诱惑着他,在强烈的渴求和诱惑面前他终于把持不住,怎能不冒认!

“也是万幸,咱们没跟他们碰上。”周先生笑道。

梁王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晶莹剔透的白瓷杯子,“咯”地一声,杯子落到了桌旧上,梁王眸子冷光乍现:“走吧,我们也在回京了!”

彦东三人浑身一凛:“是!”

……

京城——

镇西侯府正热热闹闹地准备着叶棠采的小寿宴。

但叶棠采除了在自己家办小寿宴,还拿出一千两银子,让人在城西搭棚,准备寿宴当天给贫怜之人施粥送饭,会连续三天。

百姓们看着她的举动,无不夸赞的,百姓们便暂停骂葛兰郡主这毒妇了,改夸叶棠采。

大理寺的大牢里,几名狱卒正在那里夸着叶棠采的善举。

不远处被关在大牢里的葛兰郡主满眼都是恨,平王妃也在此处,正给葛兰郡主送吃的。

“那个贱人,装什么善良。”葛兰郡主小脸扭曲。

“好了,不要生气。”平王妃连忙劝慰他,一边把食篮里的东西递给她一边道,“很快,就是他们遭殃的日子。”

葛兰郡主心这才平伏一些,抓起平王妃递过来的一盅参汤就喝:“母妃,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金鳞卫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平王妃拉着葛兰郡主的小手,那一抹上去,只感到骨瘦嶙峋的,平王妃心下一惊,眼睛忍不住一阵酸涩,自己原本美好的女儿,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心里翻起对叶棠采夫妇涛天的恨意。“等金鳞卫的消息传回来,那就是他们乐极生悲的时候!就是你重见天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