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大公子朝着瑞儿慢慢地走来，他蹲下身，伸手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头顶，低声问道，“瑞儿，你这些日子，好吗？”
瑞儿微微点了点头，“很好。”
沐大公子扯了扯嘴角，咧出一抹淡笑，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母亲，可好。”
瑞儿“恩”了一声，“娘亲也很好。”他急着要找画本，求救般地看了一眼贺俊卿。
贺俊卿温和一笑，“瑞儿，你陪你父亲好好说话，我帮你找画本。”他对着沐大公子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沐大公子抿了抿唇，“瑞儿，我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塞外，没有在京城，等过些日子，我就接你回家看看你祖父和祖母。”
瑞儿想了想，低声说道，“父亲，你若是觉着为难的话，也可以不接我回府的。”他挑了挑眉，接着说道，“我知道父亲以后还会有孩子，所以父亲，你也不用对我感到愧疚。我真的过得挺好的。”
才短短几个月没有见面，沐大公子发现这个孩子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都像一个大人了。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瑞儿，谁教你的这些？”瑞儿轻轻摇头，“没有人教我这些，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父亲，你一直都在京城，一个月前，我在马车里还看见过你。我一直等着你来接我回去，可是你却从来都没有来过。父亲，你不想接我回府，我也就
不去了。”
沐大公子愣着看着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瑞儿，你是我的儿子，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沐大公子轻轻地把他拥入怀中，没有解释自己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去接他回府。
瑞儿没有说话。他觉着现在的他，虽然是跟着母亲去了贺家。可是在贺家，祖母把他当眼珠子疼，祖父虽然严肃，却从来都对他和颜悦色。而贺爹爹对他更是没话说。
他觉着现在的他，比之前在沐家的生活过的更加有意思。
“父亲，我很快就会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瑞儿笑着说道，“母亲说，你也有了姨娘，你应该也会有新的孩子的。”
沐大公子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
贺俊卿拿了两本画本，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容，慢慢地走了过来，他低低唤了一声，“瑞儿，这是不是你要的画本？”
瑞儿翻开看了看，点头，“是我要的，谢谢爹爹。”他笑得真诚，笑得天真烂漫，“我们该回府了，否则一会娘亲该担心了。”
贺俊卿微微点了点头，牵着瑞儿的小手走出了书肆。
沐大公子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心中涌起一抹复杂，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那个顽劣无比的儿子竟然有一天也能够知书达理。
他苦笑一声，随后慢慢地走出了书肆，他的身上全是落寞和孤寂。
“瑞儿还在生气吗？”贺俊卿笑着问道，“也许，你父亲有他的无奈。”
瑞儿轻轻地摇头，“不生气了。娘亲都不生他的气了，我又什么好气的。他连娘亲都不要，不要我也是应该的。”他扯了扯贺俊卿的衣袖，“爹，你会不会也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