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件事情的王芝芝,当天下午便去了一趟穆镜迟的书房,隔着几扇门都能够听到王芝芝在里头哭,至于哭着说了些什么,外头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春儿从走廊外头跑回来跟我说这件事,我正坐在床上学着缝制着衣服,好多年未动过了,绣花样,竟然绣得很是不顺手,所以对于春儿的话,也没有太多感兴趣,而是继续埋头在那和针线活对抗着说:“不早就有这一天的到来吗?他现在着态度,显然是不打算把穆家的一切交给风儿,王芝芝怎么会肯,不过,也对,风儿还这么小,你若真的等他来接手穆家那还不知道要多少年后,他等得起吗?”

后头那句话我本是顺口而说的,可想收回的时候已经收不回了,便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春儿,果然她神色尤其奇怪的看向我。

我立马笑着解释说:“我说等不起的意思是,医生如今让他静养,他肯定在管理个几年穆家,便不会再多管了,大约是想让小鱼儿来帮他分担分担一些。”

春儿却对于我的解释不是很接受,而是又问:“您……就不担心先生身子吗?”

她没有把话问得很明白,不过我知道她什么意思,我笑着说:“当心,当然担心,可是我担心有用吗?”

我问到这,便又继续在那往衣服上绣着花儿。

春儿站在那看了我良久,她说:“会的,先生是什么人,先生怎么可能会有事。”她有点生气的说:“我怎么听您口气,倒像是盼着先生死一般。”

听到她这句话,我便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瞪了她一眼,春儿被我瞪得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还很不甘心的顶了一句嘴说:“本来就是,我看您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藏都藏不住的。”

她说完,似乎是怕我打她,她没敢说停留,话一落音,便找了个借口掉头便跑。

我坐在那盯她看了好一会儿,便没再理会她,继续在那绣着。

那几天我心情都还算不错,每天开开心心的在那缝制着衣服,替小鱼儿准备的夏季睡衣,我手艺不是很好,衣服还是在春儿她们的指导下,勉强算个样子。

绣了差不多四五天左右,一天上午春儿忽然开开心心朝屋内跑了过来,蹲在我面前忽然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我:“小姐,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正忙着手上的活儿,便很是敷衍的问了她一句:“什么日子?”

说完,便又继续在那缝制着,春儿见我一点都提不起兴趣猜,便赶忙摁住了我的手说:“你先停下,听我说嘛。”

我又只能看向她。

春儿说:“今天是夏季灯会。”

春儿乘胜追击的问:“您不是对这样的活动很感兴趣吗?那边晚上的时候河上会有许多的荷花灯,还会有许多的船,您要不要去玩玩?”

我沉默了两秒说:“不用了,如今哪里还像小时候贪玩。”

我见春儿听到我的回答后,略显失望,便又说:“你若是想去,便找个和和你玩得好的丫鬟一起便是,我准你假。”

可春儿还是高兴不起来,她说:“我是想让宁跟先生去嘛,自从您从日本回来后,除了跟先生日常说上几句话,两人基本上不怎么交流,先生以前可是经常带您去这样的热闹的地方的,有时候先生没时间,您都还没想方设法的让先生带您去呢,怎的如今您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对于春儿的话,我觉得有些好笑,便又笑着问了她一句:“你当如今还是小时候吗?而且,他已经许久都没出过门了,想来也没那个精力去那种地方,而且韩医生也不会准许他去的。”

春儿听见我如此说,脸上是越发的失望,她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她没有再缠着我,大约是去找和她相熟的丫鬟了。

她走后,我继续在那绣着,可绣了一会儿,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便又继续着手下动作。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我绣得有些累了,而且房间内的灯有些暗,便换了个地方,去了楼下大厅的沙发继续着手上小鱼儿的睡衣的针线活儿,可谁知,刚到楼下,竟然难得见穆镜迟正在那烹茶翻书。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未见过这样的他了,今天的他不再是卧病时的睡衣,而是一件简单的素色长衫,脸色看上去竟然有了些红润,精神气似乎也比前几天好了一些,我站在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正要抱着手上的东西,偷偷回楼上时,可还没走上几步,正在那翻书的穆镜迟说了一句:“听说你这几天都在替小鱼儿缝制衣服,丫鬟说像模像样的,还很不错,过来,拿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