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听到声音吓坏了,看温若兰面不改色的走出来,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

“温姑娘。”

温若兰想都没想,把折叠好的图纸递给安顺:“给他。”

“是。”安顺看温若兰又去马车上摆弄那些药材了,急忙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里,东方翊脸色铁青的坐在锦凳上,杯盘狼藉一地碎片,心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捏着手里的纸也不知该不该给他了。

“拿来。”东方翊抬起手。

安顺急忙递过去,如果不是担心东方翊发火,他现在应该立刻收了眼前的残局。

东方翊打开看了一眼之后,起身走了。

这下安顺心里更没底了,低声念叨了一句:“六子啊,精神着点儿。”

六子是随时随地都跟着东方翊的人,安顺知道也只有他能关键时候伸出手了。

安顺也拿定主意了,主子的怪病最怕瓷器碎裂的声音,更别说眼前乱作一团的破东西了,看来得和温姑娘说说。

东方翊觉得头疼,这种疼痛从细微不断被放大,而他喝止六子继续跟着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一个在这栋民居后面毫不起眼的小房间里。

小房间里有一张木床,很结实的木床,木床旁边放着高脚凳,凳上摆着薄纱的宫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盘膝坐在木床上,垂眸看着打开了的图纸,他无奈的笑了笑扔到了一旁,突然觉得不对又拿回来了,连发五枚带着一个能很容易控制的机括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拉环,拉环能在短时间内最完美的控制五枚精致的箭矢。

她,终究是让人看不透的,那块玉佩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只是他的确讨厌她拿着别人的东西。

东方翊终究是坚持不住了,抬手玉佩直接钉进了墙壁,而他慢慢的躺下了,身体平直,像是陷入了梦乡一般……。

“混账东西,最讨厌控制欲强的人了。”温若兰把药罐里的草药翻动了几下,这才一个个都放在了药炉子上,无需点火,只需要看着往里面放柴就可以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但马上否认,凭什么啊?自己的东西不管怎么来都是自己的,别人休想染指,偏偏他招呼都不打直接拿走了,一次不给足了教训,下次只能更过分。

安顺捧着茶过来,犹豫着开口:“温姑娘。”

温若兰转身:“安爷爷。”

安顺心里咯噔一下,尴尬的微微皱眉:“喝点儿茶,消消气。”

温若兰又不是傻子,她敏感的像是菟丝花一样,对方一点点儿变化都会让她拉响警报的,而安顺明显在心里对自己不满意了,这让她想到了翁冲,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好好的,然而一切都从他那含着杀意的一眼结束了,屋檐之下的感觉明显到让她窒息。

“主子是个苦命的孩子。”安顺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手里拿着柴放进小炉子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温姑娘想必也知道不少了,不过人老了就话多,唠叨两句别介意。”

“您说。”温若兰客气并疏离,她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她孤身一人,说命苦就不信一个皇子还能比自己更命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