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兰扶着温木匠,他已经浑身都不好使了,此时走一步都难。

刚才温老太太的话如同滚水倒进了温若兰的心窝里似的,她看着温木匠苍白的脸色,拿定主意不说,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

父女俩迈过门槛的时候,跪在门外的温庄德抬头:“若兰,让我进去看看我娘。”

温若兰扶着温木匠到了床边,再到门口弯腰扶着已经站不起来的温庄德进屋。

两个儿子跪在床前,温庄德一个劲儿的磕头,温木匠就目光呆滞的看着床上,一动不动。

“大伯、爹,这个时候还要张罗事情,奶奶病了太久了,也是解脱。”温若兰尽量让自己说的轻松点儿,可一说出口声音都沙哑了。

温木匠伸手扶温庄德:“大哥,若兰说的对,长兄如父,我们都要看你。”

“不,不要看我,我……。”温庄德伤心过度,一口气没上来就昏过去了。

温若兰急忙过来掐了他的人中:“爹,帮我扶着大伯去旁边。”

爷俩把温庄德扶到了旁边的地上,温若兰给诊脉之后起身:“爹,二叔和娘还不知道,若玲姐姐出去请人怕也不够份量,这个时候你要挺住了。”

温木匠起身走到床边,凝视着床上的温老太太:“若兰啊,你快看看,动了一下,动了一下啊。”说着就掀开了被子。

看到里面脸色灰白,皮包骨的那张脸,温木匠一个劲儿的摇头往后退,他的娘从来都是个厉害的,怎么会这样?

温若兰扶着温木匠的手臂,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爹,好多事儿都要你去张罗,奶奶吐血有段日子了,已经去了。”

“嗯,爹回去叫你娘和二叔过来,对了,言儿也要来,你奶奶最想要看的一定是温家的香火了。”温木匠转身急匆匆的就出门了。

温若兰看了一眼温庄德,迈步直接去了东厢房,一脚踹开了房门。

樊氏已经换好了衣服,在屋子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没想到这么快老太太就死了,最让她害怕的就是老太太给了温若兰东西,她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又不敢惹温若兰,让她抓耳挠腮的要急死了。

“樊氏!如今温家办丧事,你要是敢闹一处不合规矩的,我就立刻让你下大狱!别忘了,二婶和二婶的孩子都在黄泉路上等你呢!”温若兰脸色铁青的看着樊氏。

樊氏吓得倒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起手指着温若兰:“你!你!你敢!”

温若兰笑了,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指甲:“我敢不敢?你不知道吗?”

抬眸,这一眼差点儿把樊氏给吓死,捂着头转身钻进了被窝里瑟瑟发抖:“你走,你走!”

温若兰这会儿真是顾不上她了,警告之后余下的事情才能不出乱子,走出门就看到三三两两的人进来了,大贵带着自家兄弟最先进门的。

看到温若兰,大贵急忙过来:“若兰,一会儿俺爹就过来了。”

“好,崔大伯懂得多,刚好帮着张罗,有人去请了温庄思了吗?”温若兰知道,温家在温家村算是大户人家了,温庄思显然是这个家族的主心骨。

大贵回头让自己弟弟去告诉温庄思,这边儿一些人就张罗着抬过来寿木,搭了灵堂……。

柴月娥一身重孝抱着温言进来,田芽儿紧跟在柴月娥身后。

温木匠背着自己的二哥,进门直奔老太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