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东方翊负手而立,满目繁华,这是大燕国最南端,温暖的气候让许多人都误以为这里没有冬天,偶起凉风都能让人们雀跃非常,更别提下雨了,在这里没人见过雪。

案上放着的医书翻看无数遍了,一盆罂粟花开的正艳。

“瑞王,太子大婚的贺礼准备好了。”安顺立在旁边。

东方翊转过身看着罂粟花,沉声:“嗯。”

已经分开三个月了,她在何处,做什么,一概不知,也从不过问,只是不经意就会看到一些东西,让他忍不住想念,想念那个搅乱了他所有一切的人,而这个人终究是离他而去,不知所踪了。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相处,这样才不会让彼此痛苦吧。

径自走下凉亭,远处有竹楼,白色的纱被风吹起,东方翊依旧是负手而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讨厌床,讨厌榻,只愿站着。

“皇上的病完全好了,太后问瑞王可愿意春节回到燕都。”

东方翊眉心微不可见的皱起。

“温家村一切都好,温言已经会走了,温木匠和柴月娥也都接受了现实,瑞王,奴才请您保重身体。”荣一飞不知道这是自己多少次劝他了,自从六子离开之后,他每时每刻都在都东方翊身边,这个男人竟变得比以前还要沉默,除非必要一整天都不会说一个字。

东方翊抬手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玉佩,那是母妃给温若兰的,那个女人走了,没带走任何东西,哪怕是那些自己精心挑选的首饰,哪怕一根簪子都不肯带走。

“要么让我们的人联系六子,既然挂念不如找回来吧。”荣一飞看着东方翊的侧脸,这个想法他好早就有了,安顺也说过,走了一个温姑娘带走了瑞王的三魂七魄。

东方翊眼神终于有了一些波动,转瞬即逝。

她不会回来,除非她愿意,否则怎么还忍心把她拉进来这一场豪赌中呢?她的话还在耳边,她说过,不管两个人未来如何,都不要互相伤害。

而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关于她的一切都被抹掉,从此以后只愿她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能得到她说的爱情。

手倏地收紧,骨节咯嘣响了,最好不见,若见她在别人身旁笑颜如花,他会忍不住想杀人。

长久的沉默快把荣一飞憋死了,悄悄退开。

在这栋宅子的最后面种着一大片罂粟花,东方翊每天站在这里看着那些妖冶的花都会产生错觉,这些花像极了温若兰,看着美好,近则痴迷。

他看到了杜若,那个少年自从温若兰走后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偶尔会偷偷哭,抱着医书。

那些方子都是温若兰留下的,被他精心的整理成册,甚至报复性的送给自己一册。

勾了勾唇角,他觉得多亏杜若不会武功,否则这个少年会忍不住想宰了自己吧?

她会不会想念?会不会知道她一走了之,留给这些人都是一些什么样的思念。

安居镇。

温若兰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穿着自己设计的衣裙的头牌们,挑眉:“满意的话就要多干活,如意绣房买卖公平。”

“左姑娘,你还真是本事,可这些姑娘都成了你手底下的人,我们两家的生意怎么算?”花满楼的老鸨颇有些不满的欠了欠身:“再者说了,这样的穿戴新奇倒是新奇,可谁能保证客人就不会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