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捡起来袋子,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温若兰顶着风雪出门,又是一声叹息,把柴都放在了门口,安静的离开了。

安居镇四季分明,不过冬天略微长一些而已。

大雪天对安居镇的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街上有小贩吆喝着,热乎乎的汤面和馄饨是许多人最钟爱的。

与如意绣房隔了一条街,这条街上最出名的就是流觞阁,如良媒说的一般,流觞阁有酒,有美人儿,有让人看不够的歌舞。

温若兰不知道这条街是因为有流觞阁才得名叫流觞街的,还是因为流觞街才有流觞阁,但看周围不大不小的酒家也明白,这里不缺酒,只是想找到叶如意送的那种烈酒比较难。

“哟,小美人儿是想喝酒吗?”

温若兰抬头看着和自己搭话的男人,四十多岁,络腮胡子大皮袄,一条棕色杂毛的狐狸领围在脖子上,棉袍配着厚厚的毛皮靴子,有点儿不伦不类。

“有好酒吗?”温若兰应声。

徐三打量着温若兰,这女人很特别,纤细的身子裹在厚厚的披风里也不过那么一点儿,眉眼不似安居镇那些壮硕的女人,真是美的让人心痒。

“有,就怕你不敢喝。”说着侧开身让开背后的门:“进来吧。”

温若兰摸了摸藏在身上的针囊,迈步就进去了,这动作让徐三更是眼前一亮,他就是喜欢有胆色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实在俊的很。

厚厚的帘子隔开了外面的寒冷和风雪,酒香扑鼻,不过温若兰不好酒,所以也分辨不出这些东西到底好喝不好喝。

门口摆放着一人高的酒坛子,乌黑的坛子外面是用了烧熟的羊粪一层层糊上的,上面用牛皮纸封口,再用红布系紧了。

这些是安居镇的男人们必不可少的御寒之物。

里面有小一些的酒坛,一排排的摆在地架子上,柜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铁算盘,还有装着酒的囊袋。

“要尝尝?”徐三殷勤的递过来一个杯子,随手拿过一个囊袋倒满推到温若兰面前。

温若兰拿起酒杯低头闻了闻,摇头:“这酒不好。”

徐三皱眉,上下打量着温若兰,这种酒虽说度数不高,可女人喝着最合适不过了。

想了想又从坛子里取来一杯。

温若兰闻了闻依旧摇头:“也不是好酒。”

徐三环环抱于胸,脸色可就有些不好看了,自己的酒虽说不是多好,但是被女人嫌弃成这样真是有些窝火了。

“你是来砸场子的吧?花满楼的人?”

温若兰眉心一挑:“花满楼?你看我像吗?”

“怎么不像?长得俊俏,也不是本地口音,除了欧阳那个老女人之外,真看不出谁还能从外面买来这么好的货色。”徐三说着,伸手要勾温若兰的下巴。

一根筷子突兀的飞来,准确的打在了徐三的手腕上,徐三哎哟一声收回手,转头看向了门口。

门口一只手掀开帘子的人啊啊了两声,进来扯着温若兰就要走。

温若兰没反应过来,徐三已经暴怒了,从柜台底下抽出来一把刀纵身跳过来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老子还没怎么着呢,你就想走?”

温若兰无奈的看着哑巴,这人也真是够让人闹心了,自己生意还没谈,他倒是跑来英雄救美了。

哑巴眼神凶狠的盯着徐三手里的刀,大手用力把温若兰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