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儿孙婆子带着郭氏往倚梅园去了,温若兰则继续写方子。

偶尔抬起头若有所思,笑着摇摇头便继续写了,写好了方子叫来八两,两个人去了旁边临时放着草药的房间开始配药,碾磨成粉,装在小巧精致的胭脂盒里。

正忙着呢,孙婆子回来了:“小姐,许嫣儿求见。”

温若兰撩起眼皮:“嗯,进来吧。”

许嫣儿进来二话不说扑通跪倒,原本身上那股子傲气也荡然无存了,垂着头:“请王妃给嫣儿指点一条明路。”

温若兰放下手里的药碾子,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许姑娘的软肋竟然是你的母亲。”

许嫣儿不说话,低头掉了眼泪。

“罢了,刚巧我略懂医理,明天一早你便带着安总管去府上,只说接来王府小聚。”温若兰起身过去扶着她起身:“这世上哪里有靠着男人就天下太平的事情?许姑娘是个聪明人,自己想清楚了就不用别人逼一步了。”

“嫣儿受教了,夫人放心,嫣儿再无争宠之意,也绝不再惹是生非。”许嫣儿说着就要磕头。

温若兰转身:“磕什么头呢,去帮我做件事吧。”

“是。”许嫣儿起身。

温若兰拿出来一个药瓶递过去:“我不愿意杀人,但有些人不死就是祸患,把这药丸给丁兰荣吃下去。”

许嫣儿手微微的抖,还是接过去了药瓶,用了力气捏在手里:“是,嫣儿这就去办。”

温若兰没说话,转过头看着许嫣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偏头:“孙妈妈,这人可用?”

“可用需防。”孙婆子轻轻出了一口气:“小姐这么做最好不过了,那丁兰荣留不得,如此一举两得。”

“我给她的不过是普通的药丸儿,手染鲜血是要遭天谴的。”温若兰从旁边摸起来个一模一样的药瓶递给孙婆子:“喏,消炎止咳的药而已,不过我料定丁兰荣不死也得疯,人做了太多亏心事,又报仇无望的时候,会逼疯了自己的。”

孙婆子的身子微微一哆嗦,再看温若兰的时候眼神里都有了敬畏之色,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女人,竟能如此拿捏人心,若是大户人家或是宦官小姐也就罢了,从小耳濡目染自有手段,偏偏这是个小木匠之女,这才是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小姐真厉害,以后看谁干了坏事,就喂他们几粒药丸儿。”八两马屁精似的过来那着药瓶摆弄着,笑眯眯的捏在手里:“小姐,给我一瓶吧。”

“没规矩。”温若兰过去水盆边洗了洗手:“这里以后只能我们三个人进出,东西也不准外流。”

八两急忙放下,过来捧着软布给温若兰:“是,小姐。”

“好了,也该歇了,孙妈妈去看看宸妃那边儿可有什么需要,虽说贵为宸妃却也在我们府上,照顾不周可要问罪的。”

孙婆子立刻点头:“是,小姐想得周到,老奴这就过去。”

孙婆子离开,温若兰带着八两回寝殿,进了寝殿内室,温若兰叫住了八两:“以后切不可在外人面前得意忘形,否则照罚!”

“小姐,孙妈妈是自己人。”八两过来坐在小凳上给温若兰捶腿。

温若兰闭上眼睛:“那我为何不让你去看宸妃,而是让她去呢?”

八两手一抖。

温若兰勾了勾唇角:“多学着点儿,以后也勤在院子里走动走动,遇到对眼儿的便带回来,身边只你一个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