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州海防驻地。

东方翊下了马车,迎面跪倒了安国公这一代的将军宁燕归。

宁燕归三十多岁面白美髯,一身黑色暗银色的便服,单膝跪倒:“属下恭迎瑞王殿下。”

东方翊紧走几步亲手扶着她起身:“宁将军折煞本王了,戍边多年,功高盖世,我大燕国海防事物幸好有将军执掌乾坤,快快请起。”

宁燕归起身:“瑞王一路舟车劳顿,先到驿馆歇息两日,两日后燕归要出海巡视,也好让众将士感受皇恩浩荡。”

“如此正好。”东方翊和宁燕归并肩往驿馆走去。

驿馆临海而建,竹楼高耸,如今在燕都春寒料峭,但在这灞州却正是春意盎然,海面上三三两两的渔船,海鸥在蓝天碧海之间飞舞。

竹楼三楼是观景台和议事厅,东方翊立在观景台的栏杆前,眼前浩瀚的大海让他也心情开阔了许多,这一世终究是不一样了,以前只听说宁家将军少年时期就惊才绝艳,人到中年更是把这灞州海防建成了大燕国的铜墙铁壁,这一世终于有缘得以相见。

有侍婢送来了热茶,果品,陪同的人都在二楼休息,只有东方翊和宁燕归两个人立在观景台上。

“安国公的家书可是先到了?”东方翊目光远眺。

宁燕归垂首:“已经到了,一并到了的还有圣旨。”

“宁将军的女儿嫁给了于化麟,这是良缘。”东方翊转过身:“将军觉得呢?”

此言一出,宁燕归脸色微变,轻轻叹了口气:“许多年愧对采薇,丧妻之痛让我这当父亲的对她疏于照顾,幸好瑞王仁厚赐她安宁,也算是一大美事。”

东方翊赞赏的点头,话锋一转:“荣国公家的女儿多年苦等,将军正房空落多年,如今采薇已经安顿妥当,该为安国公一门延续香火才是。”

“这……。”提及此事,宁燕归到底是有些赫然,当年的纠葛多年后再被提起,让他有些心虚了。

“麾下副将冷秋语一表人才,天生将才,将军应该悉心栽培,府中之事本王不宜多言,将军该有多定夺,安国公年事已高不宜操劳了。”

“王爷说的是,燕归带着王爷巡海之后便带着秋语回去燕都,属下家中事务让王爷如此照拂,莫说三十万宁家军,就是属下也愿意鞍前马后,为王爷效力。”宁燕归顿了一下:“只是王爷也需多多留意,最近灞州来了许多水鬼,并非属下不想斩草除根,更多是想维稳如今的平衡,多年来赤炎国一直都与我大燕隔海相望,不得不防。”

东方翊微微颔首。

“乔褚少年才俊,海事虽说尚且不通,但行军打仗大同小异,可用之才。”宁燕归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地图打开。

两个人围着桌子站好,宁燕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东方翊面色沉静,目光如炬。

直到夜深,东方翊才回了寝殿休息,信鸽飞来落在窗口,他抬起手,鸽子落在他手臂上。

从鸽子腿上拿下来书信,刚刚打开眼角就浮现了笑意,看着上面的字字句句几遍,闭目养神的靠在卧榻上。

燕都之事件件桩桩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唯独遗漏了一件事!

再睁开眼睛,目光微微泛冷,起身来到书案前,刷刷点点写了一封长信,落款之后用火漆封号,沉声:“六子。”

六子应声出现:“王爷。”

“八百里加急送到王妃手里,不准有误。”

“是。”六子结果书信,刚好离开。

“慢。”东方翊起身从墙上摘下自己随身佩剑,递过去:“亲口告知,若有不合心意,斩杀无妨。”

六子手一抖,再看东方翊深邃的目光立刻接过来:“是,属下亲自回去。”

夜深人静,弯月高悬,东方翊立在窗口拿出玉笛,笛声时而激扬,时而缠绵,海风吹来,鬓间发丝轻舞。

一夜无话,温若兰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百货商行的大厅,已经布置好的大厅里尚且空无一人,她走到了中间的高台上看下去,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姐,这些都整理好了。”八两把单子拿过来放在温若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