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亲人惨死的那种感觉,你凭什么指责我!”郑熙然不甘示弱地说道。

黑衣人的眼睛中一瞬间涌现出强烈的杀气,郑熙然被那种杀气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

那种杀气,是经过了血与火的洗礼才能有的一种杀气,是那种眨眼之间就能取人性命的气场。

黑衣人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卧室,把床上的床单一把扯了下来,包裹住了瞿琳已经冰冷的遗体。

“你干什么?”郑熙然惊叫了一声,连忙抱住了母亲的遗体,像是一只小兽死死地护住母兽,眼神纯真而无畏。

黑衣人撒了手,声音冷冽:“难道你想让她在这儿躺下去?”

郑熙然满脸通红,放开了手,紧紧地咬着嘴唇,帮着把妈妈的遗体包裹好。

收拾完毕,黑衣人走到旁边那个暗杀者的身边,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微型相机,迅速地拍了两张照片。

他干净利落地把瞿琳背上了宽阔的后背,对郑熙然说道:“你去开门。”

郑熙然把门打开,黑衣人说道:“跟我走。”

“等一下。”郑熙然说道,然后飞速回到房间,拿了郑成永的手机。

郑熙然说道:“这是我送给爸爸的礼物,他唯一的遗物,我不能丢掉。”

黑衣人看了一眼,没有发表任何评论,说道:“这里已经被暴露了,听着,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永远都不要回来。”

郑熙然不由得看了一眼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眼泪如雨而落。

“再不走,下一批杀手马上就到。”黑衣人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腕,如光一般冲下了楼。

他的身影快得不可思议,而且连一个脚印都不曾留下,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

下面已经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他把瞿琳放在了后座上面,郑熙然上去抱住了母亲的遗体。

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样跑了出去,速度虽然很快,但是非常平稳,黑衣人选的路线全部都是避开了摄像头的路,看得出来,他的计划滴水不漏。

车子停在了A市的南山。

黑衣人把瞿琳的遗体抱了下来,从车后备箱中取出了火油和砍刀,唰唰唰砍了一堆细长的木条,堆在了瞿琳的身下,把瞿琳抱了上去。

火把上面的火光明灭不定,他的声音冷漠得没有感情:“再看你妈妈最后一眼。”

郑熙然搂着瞿琳,悲痛地大哭。

“让开,把你的外衣脱掉。”黑衣人冷冷地下令。

郑熙然睁大了眼睛,双手抱住了自己,惊恐地问道:“干什么?”

“上面有血迹,烧掉,不然会被别人调查出来。”黑衣人的声音如同机器一样。

郑熙然咬了咬牙,脱掉了最外面的外套,放在了瞿琳的旁边。

黑衣人点燃了木堆,火光瞬间笼罩了瞿琳的遗体。

大火烧得空气中流动着一种灼热的感觉,映得郑熙然满是泪痕的脸通红,她的目光悲痛而留恋。

而黑衣人看着瞿琳最后还保持着抱着的姿势,母爱就是这样,拼尽一身的全力也要救自己的孩子。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那个时候他被绑匪绑架,妈妈为了让他有活命的机会,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住了绑匪的枪膛。

“阿默,快走!”妈妈最后把他推向爸爸的怀里,他被爸爸拖走,却看着妈妈倒在了血泊里面,没能跟上来。

虽然后来,爸爸把那群绑匪杀了精光,可是他的妈妈再也不会回来。

如果当时,他手里有枪,他就可以保护自己的妈妈,保护自己的家人,所以他放弃了继承安氏跨国金融公司的权利,一心要当一个杀手。

成为世界第一首席杀手的过程艰苦得不能想象,无数次生死关头,他都咬牙停了下来,只因为他坚信手中有枪,方可保护自己珍惜之人。

安默拿出了一个瓷罐,递给了郑熙然,郑熙然一点一点地收着母亲的骨灰。

看着郑熙然收拾好了骨灰,他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着地上烧焦的痕迹,说了一句:“走。”

郑熙然抱着那个装着妈妈的骨灰的瓷罐,眼神迷茫而痛苦,呆呆地跟着安默走。

“我们去哪里?”郑熙然上了车问道。

安默没有回答她,车子一个回旋,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城西的雅然小区,是一处地处闹市,人来人往的小区。

安默把车子停在了一栋楼前,带着郑熙然上了楼。

“听着,无论任何原因,你都不可以离开这里,如果你敢踏出这里一步,我先杀了你。”安默冷冷地说道。

郑熙然抱紧了瓷罐,紧紧地咬着嘴唇还是问了一句:“我想给我妈妈买一点纸钱……”

安默冷冷地扫了郑熙然一眼,声音冷厉:“我没有耐心满足你的要求,如果你想知道你父母惨死的真相,就给我老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