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百人,每人扫射了一梭子子弹,子弹空壳掉落得满地都是,玎玲玎玲声音好不清脆,就如钢琴弹奏的名曲。

枪声落罢,正待众人想要打扫战场收拾尸体的时候,他们居然发现那具“尸体”屹立不动,就仿佛是一尊雕像一般。

惊疑间,那具“尸体”动了,他迈动了一步。

领头“兵”看到这一幕,微有惊讶,换成一般的情况,一个人中了这么多枪,该是死得彻彻底底了。唯独眼前这个怪人是个例外,他非但没有死得彻底,身上更是连一点血迹都没看到。

与其说他是“尸体”,倒不如说他仍旧是人。因为刚才那些子弹,根本就没伤着他。

众人吓了一大跳,就在这一瞬间,怪人腾身而起,身体在半空当中使了一式“鹞子翻身”,直如鬼影变换,转眼间就落到了领头“兵”的身边,一手拍到他的肩膀上,就如铁钳一样,深抓入骨,想逃也逃不脱。

其他的一些人,被怪人此举吓得连忙向后退去。怪人却是举起领头兵大喝了一声,就将他撕成了两半。血水连同内脏流落了一地,腥臭难闻,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醉仙楼酒店的二楼,一柄狙击枪暗然发射,精准地一枪打在了怪人慕容绝的额头正中心。狙击枪子弹的力道乃是枪类当中穿透力最强的,一枪打去,那子弹竟然“丁”地一声响,随即果断地弹射了开去。

伏在二楼处的一个中老年男人震惊了一把,喃喃自语道:“撞鬼了不成?枪都打不死?”

这中老年男人,正是罗威、罗贞儿之父——罗程。自罗威受伤之后,他也一直在醉仙楼酒店当中陪护。方才听到枪声,他才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谁想一来到窗前就看到了这一幕。随即,他顺手从二楼卧室的墙壁上取下了一柄狙击枪,放了一枪,结果大出意料。

怪人慕容绝顺着子弹的轨迹抬头一看,看到了二楼窗口处的罗程。两人目光对接,慕容绝狞笑了一声,飞扑而上,就如灵猴一样敏捷地跳上了二楼窗沿。

楼下的数百小弟看得目瞪口呆,均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可是这一切都摆在眼前,他们不想相信,也不由得不相信。一时间,个个呆愣得就跟木头一样,半点反应也无。

二楼窗口处的罗程下了一大跳,赶忙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瞄准目标又发了一枪。若说第一枪没打死目标是幻觉的话,那么这一枪就绝对是现实了。因为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就算是一个从来没摸过枪的人,都有百分只一百的可能性能打中目标,何况罗程是个混迹江湖的老手呢?

一枪打完,没反应。

两枪打完,还是没反应。

罗程心一急,将狙击枪里的七个子弹完全打完了,却还是不见来人有受半点伤害。

怪人慕容绝慢悠悠地从窗户上跳了下来,淡淡地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前人洪门的舵主罗程罢?”

罗程惊疑难定,怪人认得他,他却认不得怪人,一时纳闷,问道:“你是什么人?”

怪人慕容绝笑了笑,道:“你可真是善忘啊,我记得十五年前,咱们俩还喝过酒的,我记得你,你却不认得我了。”

罗程哭笑不得,他混迹江湖数十载,与他喝过酒的人不计其数,再说是十五年前跟他喝过一次酒的人,他哪里记得住?

“抱歉,我实在是记不起阁下是谁。”

瞧怪人相貌年纪,似是要略大自己一些,罗程左思右想恁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摇了摇头道。

怪人慕容绝哼了哼,道:“记不起,也就算了,反正无论你记不记得起来,都没什么所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愿你能老实地告诉我。”

“什么问题?”罗程问。

慕容绝毫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可否认识孟缺其人?”

“孟缺?”说道孟缺,罗程当然认识。孟缺可是他看得最为顺眼的未来女婿,“你找他有何事?”

“你认识他?”

“没错,我的确是认识他。”罗程好歹也是有名人物,在一般的事情上面不屑于撒谎,遂说了实话。

慕容绝哈哈一笑,拍手道:“好,这里果然还是有认识孟缺的人。”说着,他语色一改,转为冰冷,问道:“你可知道孟缺那小子现在身在何处?”

罗程摇了摇头,果断回道:“不知道。”他就算知道,也不会轻易地把孟缺的行踪告诉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