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到回答,六猴激动得无以复加,诚诚恳恳地说道:“黑衣侠先生,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其时,孟缺从某家私人院子里偷了一串葡萄,正靠着案发大楼的后面墙壁在美美地品尝着新鲜葡萄的甘甜。听到这一问,感觉很是奇怪,反问道:“你是谁?”

六猴答道:“黑衣侠先生,我就是之前武警大队当中的成员之一。”

“哦,原来是那群趾高气昂的武警啊,怎么了?找我有何事?”

听着“黑衣侠”颇有不满的语调,六猴心中微有忐忑,神情也颇是尴尬,道:“先前对不住了,我们队长他这人本就是有点心高气傲,还望黑衣侠先生别见怪。”

“嘿,见怪?我要是见怪,早就离开这里了。”一边说话,孟缺一边将葡萄塞进嘴里。

“先生还在这里?”六猴一阵惊喜,愈发的感觉队长是有救了,连忙请求道:“黑衣侠先生,我能请求你帮一个忙吗?”

孟缺冷笑道:“得了吧,你们武警大队的人,个个都是大爷,根本就不需要我来帮忙。要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插足进来的权力,我若干涉,会被某些人告上军事法庭的。”

此语,酸意极浓,摆明了是在讽刺之前武警队长的那些言辞。

六猴讪讪一笑,表情却比哭还难看,道:“先生请见谅啊,那是咱们队长不对,我在这里替我们队长向先生道歉,行吗?先生,您一定要帮我啊。”

孟缺却不慌不忙,道:“为什么是你替你队长道歉?你队长自己呢?他为什么不自己道歉?”

“这……”六猴支支吾吾,欲说还休。

“别拖拉,是男人说话就干脆点。”孟缺很直接地说了一句。

六猴本是耿直人,也不大会撒谎骗人兜圈子,听得孟缺如此说,他叹了一口气,便将实际情况全部交代了出来。

孟缺听了,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道:“为什么是你请我去,而不是你自己去?”

六猴被这一问,问得满面通红,尽是愧疚,如果地面上有个洞,他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躲着,这实在是太丢人了。武警大队从来没出过孬种,看来自己将是历史上第一个!

“难道说,你的命比别人的金贵?别人能够冒险,而你就不能冒险?既然如此,你还穿着武警制服干什么?你配穿这件衣服么?”孟缺故意连讽带刺地挤兑着,用意便是想看看这个叫“六猴”的武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个汉子,那么这个忙就可以帮。如果是个孬种,哼,那门都没有,死便死吧。

六猴被这句话伤得几乎心脏都在流血,他呼吸格外沉重、急促,双目当中布满了复杂的血丝。十跟手指头狠狠地抓着水泥地板,殊不知十根手指头早就擦破了皮,鲜血蔓延了一地。孟缺的话,正是之前他心里的“矛”,本来“矛”与“盾”是在一个平衡在状态。但由孟缺这么一力施为,强力的“矛”立即扎破了“盾”,那些什么顾虑、担忧都在一瞬间全被热血覆盖、遮掩,消失得干干净净。

孟缺沿着墙壁慢慢地走到了外面的角落,借着隐秘的方位,看到了六猴痛苦的挣扎。

继续讽刺地笑道:“怎么了?是懦夫还不敢承认?国家养你们这些兵,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孟缺就像是一个无情的刽子手,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用刀扎刺着六猴的滴血的心。

“够了!够了!我不是懦夫,我不是!”六猴终于仰天大吼了起来,十根带血的手指头紧紧地纂成拳头,喝道:“我不是懦夫,我们武警大队里没有一个是懦夫,谁也不例外。”

说着话,他汹涌地站了起来,捧起机枪,风风火火地就按原路杀将了回去。

孟缺眉头一动,喝道:“你干嘛去?”

六猴毅声道:“谢谢黑衣侠先生的当头棒喝打醒了我,是的,我的命不比谁的金贵。队长是我的队长,他应该由我去救,我不应该把这个责任推卸给他人。对不起!对不起!”

闻言,孟缺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货果然还算是一条汉子。”

便立即窜墙而上,击破了二楼的楼梯间的玻璃,直接窜了进去,及前挡住了自寻死路的六猴。

六猴从一楼奔进,当来到二楼的时候,霍然看到一个蒙面人立在楼梯当中。他诧然一惊,只愣片刻,便就猜出了来人:“你是黑衣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