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援军襄助,路铁军发起威来就如同一只出笼猛虎。提着狙击枪窜草过树,手中枪声时不时地响起。与他一起的还有他那几个兄弟,一个个在补充了子弹之后,也如狼群一样追击了上去。

瘦鸡比较会做人,便是领着人稍远一点跟在后面,他知道路铁军跟张傲之间的仇恨已经到达一种非常矛盾既又深刻的地步,他们之间的恩怨最好是由自己解决,旁人能帮的也只有从旁协助一二。

他们如此,路铁军看在眼里,也十分感谢。这么多年来,他与张傲之间,也必须要有一个决断。

“张傲,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何逃得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狗?哼,你看看你如今的德性像个什么?活脱脱的就是一只狗,一只哈巴狗。”路铁军一边追击,一边痛骂。

张傲已然窜了进一个大型的休闲广场当中,这里有假山、有水池,有少量的树木,亦有绿油油的草地。

待到躲到了假山的后面,张傲“呸”了一声,感受着强烈蹦跳的心脏,回骂道:“路铁军,你算个屁,老子本要将你杀得片甲不留,若不是你的援军赶来,你早就成了老子枪下之鬼了。哼,败军之将,何敢言勇?”

路铁军追击而来,躲在一处水池的边墙后面,道:“败军之将?似乎你才是败军之将吧?”

“少扯淡,老子不想跟你做口舌之争,路铁军有本事咱们七日之后,再做生死一斗,可敢否?”张傲想激路铁军一把,最好这一次能够激得他放自己一马,这样一来,自己留有青山,不怕没柴烧,等到军土重来,一定要杀他好看。

路铁军却不似那么好激的,他这人极好义气,自他当领队以来,前前后后跟在他身边死亡了的兄弟实在是太多了。他心中有亏,发誓一定要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讨回公道。这下子好不容易追击张傲到了这里,而且自己这边还有大量援军,他可不会犯傻地去放张傲一马。

“哼,你想都别想,在今天的太阳出现之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路铁军语气十分坚定。

张傲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路铁军不上当,让他心里很不爽。但他也没想着仅凭一句话,就能让路铁军上当,接着又道:“废物,你根本就是一个废物,在部队的时候不敢跟我比枪,现在又不敢接我的战书,只知道以多敌寡。你自己说说,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路铁军脸色微有所动,道:“不敢跟你比,哼,在我看来,你根本连跟我比试的资格都没有。我若是废物,那你则是废物不如。”

张傲冷笑道:“你还不承认?好,我且说说看,让你清楚清楚。之前你们小队拥有五十多号人,而我这边有人与你在伯仲之间。在战术上,我伏击你,打你落花流水。在指挥力上,我杀你几乎全灭,你试想想,你有哪一点比得上我?就你那一点才能,也能当狙击手?哼,当年完全是教官偏心而已。”

“你……”路铁军饶是心志坚硬,听到这里,也不禁气闷。张傲说的是事实,虽无有那么夸张,但除了最后一条,其余都是事实。

“没话说了吧?统帅力你没我强,讲究战术能力,你也没我强。我想问问,你有什么比我强的?”张傲微有得意,继续说道。

路铁军一时陷入沉思,思绪带着他仿佛回到了当初的尖刀部队,回到了那个突击小队。那时,他是狙击手,张傲是观望手。两人成主辅,曾立下高卓功勋。

在尖刀部队里的时候,路铁军的光芒总是要胜过张傲一头。因为他是狙击手,而张傲只不过是观望手。观望手只是辅助的存在,无论再优秀,都不会被人看到其光芒。

狙击手就不同了,无论是完成了什么任务,还是得到了什么功勋,都能占到大头,被领导所表扬。这虽不太公平,但却是一个部队里的潜规则。谁让一个是正,另一个是副呢?副的,永远只是配角。

在回忆当中,路铁军综合两人各方面特长,发现两人很多特性极为相似。甚至在很多领域,张傲的确是要强过自己,而自己强过他的地方,却是想也想不起来。

这便大概是所谓的人只能看到别人的长处与短处,却难以看到自己的长处与短处,就像难以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后背一样。

久久的沉默,让沐浴在黑暗当中的张傲看到了一线希望。他悄悄地对几个手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准备分散突围,从各个突破口分散而去。

手势从五逐一回落到一,当最后一根手指头勾下,大家皆在同时分散奔跑了出去。

张傲一个人最后动身,他在看到几位手下未受到狙击的情况下才选择了一条逃脱几率最大的路奔了过去。

就在这时,刺耳的枪声再度响起。随着子弹带着火星子撕裂了空气击毙了两名手下,张傲条件反射性地卧倒在地,躲在了一棵桂花树的后面。

却听路铁军的声音洪亮响了起来,豁然道:“张傲,你休想逃掉。也许在很多方面,你的确强我一些,但是我的有些优点,是你拼了命也学不来的。”

张傲脸部肌肉一抽筋,怒道:“放屁,你有狗屁的优点,你有的只是拍马逢迎,对着教官灌**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路铁军已然想明白了,笑道:“正义、情义便是我的优点,心不正,剑则斜。人无情,枪则冰。这些,你永远都学不会。”

“狗屁正义,狗屁情义,这些统统都是狗屁。”张傲愤怒地咆哮道:“物竞天泽,弱肉强食。实力才是王道,讲正义,梁山一百○八好汉都无善终;讲情义,李世民诛兄杀弟,成就千古伟业。这些东西,历史早已讲明,你还被蒙在鼓里没有醒来么?呵呵,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