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许,天气甚凉,夜色也最暗。办公室里的钱文俊,静静地坐在皮沙发椅上,目光定定地看着门口。

他在等,等待钱蜕会突然出外面回来,出现在门口进入他的视线。从凌晨两点钟开始,一直到现在,他期望看到的人,仍旧没有出现。手中紧握的手机也拨打了近百次,也从未有一次能够打通。

随着时间的流逝,钱文俊隐隐的察觉到了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这连日来,钱蜕虽然每天在药物的镇压之下,勉强能够保持清醒。但是这尚是在他未受到各方刺激的前提下才能达到的效果,让若他受到了各方情绪的刺激,也许那药物根本就不能起丝毫的作用。

这正是钱文俊所担心的,他担心钱蜕会突然发疯,而且更担心的是在钱蜕发疯的时候,不幸地碰到了那个姓孟的小子。以姓孟的小子那副心狠手辣的作风,钱蜕肯定是凶多吉少。

钱蜕自换了“龙元臂”之后,实力大增,这是事实。可是若当他进入疯癫状态,那就完全是丧失了神智。一个无有神智的人,就算实力再高,也不过等同于一架机器。以姓孟的小子那般奸诈,钱蜕要是碰上他,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

心里越想,也就越是担忧。近日来的研究,钱文俊已经感觉抓到了某种最重要的东西。只要稍加时日,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把完全版的镇定剂给研制出来。届时,不但可以再让其他的人注射“蚣蝮血”,更可以让自己也注射“蚣蝮血”。

偏偏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期,身为最佳试验体的钱蜕失踪了。这让钱文俊一方面担忧着亲情,另一方面也担忧着科研成果。

越担忧也就越烦躁之下,他愤然一掌击碎了座前的桌子,大步走到了研究室当中。将手伸进一个隐秘的墙壁格子当中,按了一下按钮。随即研究室里的那些仪器纷纷自动伸缩开来,脱掉了一层金属外护,露出了透明玻璃体的培育室。

很多的培育室里,都悬挂着一个光身男子。他们的身上注射着镇定的试液,或被捆着,或被绑着。

这些光身男子,正是试验体“生化人”。钱文俊之前将仪器关闭,并没有让路铁军发现丝毫的端倪。这会儿,他从每一个生化人的面前走了一遍,心里的怒火就像是浇淋了汽油一样,越烧越大,越烧越猛。

他来来回回地徘徊在生化人的左右,看着试验体的进化、升级。一个憎恨的念头在脑中浓郁地形成了出来:“若是天亮,蜕儿还没回来,我就一次性将这些失败的试验体全部送出去,孟家小子,你若是还敢来多管闲事,我就亲自出手了结了你。”

…………

…………

英雄酒店里。

这一刻,孟缺还没睡,听着瘦鸡唾沫横飞地讲述着今天晚上的威风。他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微笑,当听到最后路铁军下车离去时,笑容一敛,叹息道:“此人不出来混,真是可惜了。”

李大帅在也旁听着,不禁笑道:“人家好好的武警队长,孟哥你却非要逼良为娼让他混江湖,这可有点不地道。”

孟缺不置可否地回道:“虽然有点不地道,但是现在的世界本就是如此。无论是黑是白,只要坚守着自己的本心,黑白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称呼不同而已。权最大者,统一国,是为白;权颇小者,统一方,是为黑。黑黑白白,性质都是一样的。”

瘦鸡随声拍马道:“孟哥说的有理,那路铁军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心不正,剑则斜’,一个人无论身处何职,当何要任,只要坚守本心,黑黑白白都是浮云。”

孟缺赞赏地点了一下头,道:“没错,就是这个理。路铁军此人重情重义,而且现在也得罪了钱文俊,若不加入我们,必定是死路一条。瘦鸡,让他皈依‘我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务必要把这事给办好。”

瘦鸡马屁拍的得当,喜不自胜,拍着胸脯道:“孟哥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好。”

“好了,为了我,耽误了你们休息了。这马上就要天亮了,你们赶紧去睡一觉吧。”孟缺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说道。

李大帅与瘦鸡应了一声,起身告退,轻轻地从房里离了去。

舒服地躺在床铺上,孟缺活动了一下四肢,琢磨着自己这重伤起码得需要一个礼拜才能完全痊愈。

但愿这一个礼拜之中,不要发生什么突发事件,要不然还真是有些难办。

想着想着,眼皮逐渐沉重了下来,迷迷糊糊之中,孟缺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时间到得六点半,yz市初亮,迎来了新的一天的第一缕光。此时,孟缺睡得正熟。却在他美梦进行的同时,yz市的某个角落里,三十多个疯疯癫癫的人一同出现。他们又哭又笑,僵硬的脸上无有半点表情,脸色奇黑,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三十多具丧尸。

他们这些人,正是刚刚被钱文俊从生化实验室里放出来的生化人。

钱蜕在天亮之前尚未回去,钱文俊一气之下,就干脆将所有的失败试验品都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