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定的路线,果然是不能够开车前行的,只能步行入谷。往死亡山谷而去,路途偶尔也会碰到一些本地人,或是路人或是牧人。

他们见到孟缺四人装备齐全地往死亡山谷而去,多半的都认为他们是来科研考察的。因为这些年来,来这里探险探秘的科学队伍并不少。

今天天气还不错,是个大晴天。但山里却很冷,抬头望着那皑皑白雪裹得严严实实地高山,据本地人说,在山里行走最好少说话,就算说也不能大声说,因为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有可能引起雪崩。

而且这的里雪听说常年四季都会有,就算是夏天也,不会完全化去。如今恰好是冬天,多亏了这边的地势还算平缓,并没有大雪封山。在西藏那边,这个月份,山里是无法通行的。

路上,又偶遇一个年轻牧人,他放养着五头牦牛。看起来,他约莫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大袄,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张脸通红如血,这正是高原人的显著特征。因为双方距离比较近,爷爷在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拿出了新买的地图向这年轻的牧人问了一下路向。

年轻牧人普通话不是很流利,说起中文来结结巴巴的,听说几人要去往死亡山谷游玩,他的脸上表情立即惊讶了起来。而且出于好心,他还拉着爷爷的袖子,道:“老先生,那个地方很危险,你们最好不要去。”

爷爷颇是好奇,昆仑死亡谷的传说从昨天来,一路上大家都听说过不少。但传说始终是传说,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会儿见到这年轻牧人似乎对那死亡山谷极是忌惮,便问道:“那个地方为什么很危险?”

年轻牧人很朴实,听得爷爷发问,他一脸叹息地说道:“我一家人都生活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山沟里。我听我爸爸说,我爷爷当年就是因为进入了死亡山谷所以才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哦?你爷爷去了死亡山谷是没回来么?”

“是的,他没能回来,他是因为找牛才进入了死亡山谷。那时候我还小,我只记得爷爷被抬回来的时候一脸乌黑,死得很惨。我们这里的人,没任何一个敢去死亡山谷的。那个地方有鬼怪,你们最好也不要去。”年轻牧人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爷爷笑了笑,却不以为然,指着地图上用笔圈起来的点,道:“年轻人,危险不危险是其次,你先告诉我这个地方是不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吧。”

年轻牧人看了几眼,知道劝不动这四个人,只好点头道:“是的,你们往前再走九百米左右的距离就会见到一个岔路,然后往岔路的左边那条一直走就行了。”

“行,谢谢你了,年轻人。”爷爷拍了拍年轻牧人的肩膀,然后带着孟缺三人继续赶路。

年轻牧人叹息地看着四人背影渐行渐远,摇着头悠悠一叹,喃喃道:“去年9月份来了一拨人,也是去死亡山谷,结果就再也没回来过,他们四个这次去,恐怕也回不来了。可怜的人啊,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明知道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死亡山谷那么危险,为什么偏偏一个个都想着进去找死呢?”

……

继续前行,四人冒着刮得呼呼响的寒风,走得不急不缓。依照年轻牧人的话,往前行了九百多米,果然是见到了一个岔道。由岔道往左进入,是一个如被斧头劈开的口子谷一样,寒风更大,刮在脸上,就如刀割一样。

今日虽是晴天,但在这大山之中的顶上,依然是布满了黑白两色的云。太阳之光从云层之中照射下来,就像是长了脚一样。

抬头望云,能觉着它们离地面极近,而且也极为干净,仿佛伸手就能抓到。这般情景,倒真是应了李白的那首《夜宿山寺》意境——“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此地非是百尺高楼,但却胜过百尺楼,在这样的高度,若是到了夜晚,恐怕星星也会显得特别地亮大吧?伸手而摘,倒的确像是能够摘着。至于“恐惊天上人”,孟缺四人才不怕惊到天山人,只怕惊了这峡谷两边高山上的积雪。若是崩落下来,四个人绝对是要被砸成雪人。

但,他们依然是边走边聊天。只不过,说话声音较小。

大猩猩一直在纠结方才那个年轻牧人的好心警告,便问着爷爷:“爷爷你这次准备得到底够不够啊,听说死亡山谷里动不动就会打雷,这个我们该如何破?”

爷爷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道:“若是碰到打雷,电死活该。”

大猩猩触到了霉头,一看爷爷脸色,立即伸了伸舌头,不敢再多问了。孟缺和唐琅则忍不住地在一边偷笑。

大猩猩猛一回过头来瞪了孟缺、唐琅一眼,偶然间,却看到了左边山壁上的雪壤之中居然长着一朵奇异的花。

那花开得好不灿烂,竟是五颜六色,更怪得是光有花而无叶,花下一根独立枝干,细细长长,中有环节,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