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宣午,顾凤是有思虑的,孩子年纪小,她眼看要出门,她能教的就少了,遂在武络族的人进来前,她跟顾老娘说了她要走的事。

“阿郎哥说要把金木水火土五行珠都找齐了才能安住八斤体内的神魂,”就算是说到儿子的生死,顾凤言语也没波动,“还有九年多的时间去找,不算长,我想族里的事一稳就走。”

快一天算一天。

顾凤说得淡然,顾老娘却泪流满面,抬头擦着脸上的泪哭着道,“这造的都是什么孽。”

女儿,外孙,没一个过得是轻快的。

顾凤抱瘦小的老母亲抱到了怀里,拍着她的背淡道,“八斤会没事的,就是午哥还得你跟嫂子们照顾着了。”

顾老娘在她怀里泣不成声。

顾凤以为自己心如铁石,但听着母亲的哭声,眼角酸楚,心如刀割,但在眼中泪即快要掉下来之前她飞快别过脸眨了眨眼睛,把眼泪眨没了。

她不想哭,也不能哭,一哭,伤心会把所有勇气消磨掉。

络晷挑的武络族人入顾山族为族人,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们就是顾山族人了,本来来顾山的人不多,但顾山突变后,岂止是武络外山那些归顺络晷的族人想进来,就是武络神山的人也想往顾山这里插一脚。

顾山现在是灵气最充郁的时候。

武络族人一入顾山,顾凤就带着顾宣午,顾山根,和顾怿,顾大鹰安置他们,武络族的每一户人家她都亲自安置他们,每一个人她心里都有了个数,再带着顾宣午他们制了一份族谱。

走之前,她又找了顾山根,顾山,顾大鹰谈了次话,顾宣午也在场,她把顾宣午托负给了他们。

顾凤也给顾山根他们留下了修练的丹药。

顾山根是先前已经知情了络栖之事,顾怿和顾大鹰却是刚刚耳闻,只是说话的族长都冷静无比,当事人都镇定,他们反而不知该做何表情。

“宣午还小,族长之位得他再大点再说,”顾凤说着看了眼坐在她身边,身板挺得笔直的小侄,眼中滑过一道柔光,朝顾山根他们又淡道,“但我顾家儿女,但凡会说话走路就是当家人,我走后,你们就当他是我。”

“自是。”顾怿先开了口。

顾大鹰则神色一整单腿跪在他们面前行了尊礼,“您走后,我等自奉少族长为族长,请您放心。”

眼前的三位是顾山最能耐之人,也是顾凤最放心的,见他们没有丝毫推辞之意,她脸色也柔和了些,“那就劳烦你们了。”

“不敢。”这次顾山根跟顾怿也都行了尊礼。

这天回去,夜晚顾宣午守了络栖一晚,他忧愁小表弟的生死,小表弟倒是欢天喜地跟他讲了半会的话,睡梦中还带着甜笑。

这时顾山里头的人被络晷也清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外山人不少,但都跟络晷签了生死状,这些人但凡在顾山作恶,都会被顾山人清算。

顾山人武力不强,但现在武络族来的人多,倒也不怕这些外山人,不过,外山人留了下来,但也只能住在前山,后山是他们的禁忌,他们也无法成为顾山人。

夕峭这几天也忙着帮后山的护山大阵又加了一道聚灵阵,这厢他阵法大成,那些住在他仙山的顾山小儿女们也被送回了顾山,就在顾山亲人大聚当晚,顾凤拜别亲人,带着儿子,与她的阿郎哥一行人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顾山。

顾凌她们是在她走后几天才知她离开的事,这些顾山人也都知道了他们以为的下凡神子命不久矣的事,看着家中儿孙,都叹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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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六月,络栖还需近一个月才满周岁,他母亲带他拜别外祖与舅母们时,女人们满脸都是泪,小公子爬上她们的身躯,笑嘻嘻在她们脸上印着沾着他口水的吻,转眼他父亲抱了他上肩头在风中飞,他手舞足蹈咯咯笑个不停,不懂忧愁。

当晚他们在北龙镇呆了一晚,准备好了马匹等物,隔天,收拾了一个包袱的顾福上了马,跟在了他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