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警卫未经允许,依然不敢给杜御书放行。

僵持中,又有车子开到。杜御书看到竟然是阎珮珮和李伯年从车上下来,遂停止了跟警卫争执。

有李伯年在场,警卫当然不敢不开门。

只是这里毕竟是私宅,不管是谁来了,都得经过主人同意,才得以入内。

等待的间隙,杜御书绷着脸,直接把电话打给宋宁。

电话接通,耳边先是传来了一阵愉悦的笑声,跟着才听到宋宁的声音。“杜少有事吗?”

“我在你们家门外。”杜御书压着火气。“警卫不让进门。”

这头,宋宁看了眼身边的陈丹,将手机拿开一点点,压低嗓音问道:“你们家那位在门外,你要不要见见,大过年的。”

陈丹低头沉吟片刻,抿了抿唇,勉强同意。

宋宁耸了耸肩,将手机拿回来,淡笑开口:“我马上通知警卫放行。”

通话结束,正好值班的警卫进来,说是李伯年和阎珮珮也来了,询问是否放行。

宋宁听说阎珮珮也来了,脸色当即就变得有些不好看。

她以为阎珮珮是杜御书叫来的,差点就不想让他们进门。考虑到李伯年也来了,而且对方还是顾承洲军校的老师,没道理不见。

深吸一口气,她勉强冲警卫笑了下,说:“让他们都进来吧。”

警卫微微颔首,跟着转身大步出了偏院。

宋宁一下子胃口全无,拿着筷子,忧伤的看着满桌子丰盛的菜肴。

这个阎珮珮,还真是懂得见缝插针。大过年的,她难道就没有朋友要拜访,没有亲戚要见面,没有闺蜜要私聊……

只是她怎么想都已经不重要了,阎珮珮既然来了,肯定有她的理由。

李伯年是吃过晚饭才来的,进到偏院,看着满桌子的人,稍稍有点不适应。

不适应就对了啊。一桌子全是年轻人,又都是朋友,晚饭是直接在客厅摆的桌,也没什么主次之分。

顾承洲对他记忆深刻,发觉他的异样,立即将他请去了书房。

各自坐下,顾承洲吩咐后勤给上了杯茶,不解的看着他。“老师,怎么突然过来了?”

李伯年见他头上还缠着纱布,脸颊也十分清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关心道:“怎么样,恢复的还好吧。”

“目前还看不出来。”顾承洲抬眸,淡淡的迎着他的视线,再次询问:“老师有事不妨直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正好小阎去给我拜年,说起你受伤的事,就过来看看。”李伯年抿了一口茶,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小阎很关心你。”

“我知道。”顾承洲的头又开始疼起来,表情僵硬的脱口而出。“我已经结婚了。”

李伯年脸色变了变,尴尬解释:“我来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只是出于对顾老的感激,特意来看看你。”

看来戴云鹤的事,他必须得放手了。

顾承洲伤成这样都没忘记宋宁,再继续试探下去,搞不好会捅出大篓子。

顾老虽然退下,但顾上将还没退,他的老部下还没退,此事已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我知道,老师的这份心意我领了。”顾承洲揉着眉心,大滴大滴的冷汗,顺着鬓角淌下来。“我有点不舒服,您……”

顾承洲话还没说完,便疼晕过去。

李伯年大惊,立即起身出了书房叫帮手。

宋宁听闻顾承洲又晕过去,目光凌厉的看了一眼阎珮珮,和秦朗、蔡航同时起身,往书房的方向跑。

顾思嘉要照顾孩子,见状推了下汪学君,让他也过去看看。

片刻的功夫,桌上的男士几乎都进了书房。

大家把顾承洲抬到治疗室,留下陈丹和宋宁,默默退了出去。

阎珮珮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敌意目光,暗自难过。

她真的就是想过来看看顾承洲,也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啊。

治疗室内。

宋宁和陈丹分工合作,一个诊脉一个给顾承洲量体温。

过了几分钟,周医生脚步匆匆的赶过来,诊断后立即命令助手去安排救护车做准备。

“周医生,他的情况有点不太好。”宋宁撤回自己的手,面如死灰的看着床上的顾承洲。“你一定要救他。”

周医生轻轻点头,简单给他做了些急救措施,出门招呼秦朗和蔡航,把顾承洲抬到救护车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也都跟着出了偏院。

到了前院,宋宁停下脚步,回头苦笑着跟顾思嘉说:“姐,外面太冷,你带孩子先回屋,承洲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又冲李媚等人摆了摆手,弯腰坐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