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的皇帝陛下即将迎娶一个早为人妇的女人的事在李晨济刻意安排的传播下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

不久后,在各大茶馆的话本里便多了这样一个凄美故事。

美艳娇俏的淼洛长公主东宫连音千里迢迢奔赴祺国参宴,她惊人的美貌与不俗的气质令陛下对其一见钟情,而她其实也早在几年前便对陛下情根深种。他们不顾世俗的结合引起了长公主那名冷漠阴沉的夫婿的深恶欲绝,驸马深深憎恨着这对早已彼此深深相爱的年轻人。他在得到淼洛君上的命令后,带领着一批人马混迹进祺国,最终在陛下为长公主所铺设的从大使馆一直绵延直至皇宫的十里红妆之路上,成功完成了他的刺杀任务。他亲手,将冰冷的利箭射向自己曾经的妻子。

淼洛长公主,不,是祺国的东华夫人最终还是死了。失血过多,没人救的了她。

可即便她已经死去,她那苍白冰冷的面容却一如她活着时般的楚楚动人,黛色的眉微弯,睫毛长长的覆住她的眼帘,她有着一双丰盈的嘴唇,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显得柔和而绵长。

最后,她带着她那传奇的美丽与那位冰冷嗜杀的铁血帝王痛失所爱的绝望泪水,一起被下葬于祺国的皇陵墓地,早早的与那些先皇的后妃们结伴沉睡地底,永远陷入了安眠。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别人杀死而无动于衷,祺国的少年皇帝,那个以一己之力从自己父皇手中夺下李氏江山的年轻人简直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对淼洛进行了疯狂打击。

他手下的大将平帆简直就是个□□裸的杀人机器,只因为淼洛在外城被攻陷之时送出书信想要求助于友盟思阜,他便带领着手下众人在当日屠了城!烽火连天,死尸的焦灼味和活人的哭喊声一直传于边际,整个淼洛外城被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座死城。也正因他的狠辣举动,本来已经带兵于此只余二十里地的思阜兵队立刻当机立断选择了扎营止步。友盟也不过是友盟,终是比不得自己国家的兵力重要的。

淼洛的其他城的守城人都被吓傻了,在祺*队迎上来的那一刻没有人敢对他们做出任何反抗,所有人都清楚反抗的后果。

“举起手中剑者,在下即视作与我祺国为敌!”

“与我祺国为敌者,莫管诸鬼神魔,杀无赦!”

城门下,银光铠甲披身,手持暗沉长剑的年轻男子丰神如玉,一张文质彬彬的面孔令他显得书卷气十足。尽管如此,却仍然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所有人都清楚,就是这么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将领,却是淼洛外城死伤十万的真正决策者。当火光烧起来的那一刻,他就站在如今这些淼洛士兵所站的高台之上,恍如高不可及的神明般俯视着底下卑微的蝼蚁,他冷眼看着这些敌国的子息挣扎,挣扎着活着,挣扎着死去。

在他冰冷的视线下,城门轰然大开。在没有官兵允许的情况下,百姓们自行组织起来撞开了城门。谁也不想死,谁也不想惹到这么一个煞神。

此后也是一路的顺畅,此行之路竟是再无人敢轻易阻拦。

祺国皇宫。

曾经素面朝天,纯良可爱的天真少女如今却是画着精致的妆容,半掩着嘴唇,微微上挑的眉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狠厉。她的身后跟着一路的宫女太监,款款走来的优雅贤静姿态几乎让叶尽欢认不出她来了。

“你是……平果?”

叶尽欢愣愣的叫出少女的名讳。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才短短几十日,她的变化简直大的惊人。

“你记得我。”

她突然弯眉笑了。

是那种异常孩子气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带着说不出的傻,却一下子让叶尽欢感到安心了起来。

“你跟我说,我若能在哥哥回国之日高居于凤椅之上,哥哥一定会很开心。我也这么觉得,可以我现在的受宠程度来说,那个位子绝不可能是我的。”

“我知道你近几日一直都在这御花园里摆弄花花草草,正在算准了时机来找你。”

“你想要我做什么?”

叶尽欢挑了挑眉。

“我要你亲口和陛下说,你希望我坐在那个位子上!”平果一字一句的说道。她的神色平静极了,显然早就对一切早已有了主意。“有我哥哥在,淼洛被攻下也不过是几日的事。华姿国不足为惧,只要能挑起霍危和思阜的战争,我们就赢定了。这样一来,哥哥也可以早些回来。”

“我要他亲眼看着我,看着我坐上这最高的位置。母仪天下,绝非是我的理想,可只要哥哥能高兴,我怎样都好。”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对吗?”

被平果这双情意绵绵的眼眸盯着,无论是谁想来也无法拒绝吧!叶尽欢轻轻叹息了一声,他并非什么善男信女,可终究是怜惜这个女子的。除却那几多利用的想法,他是想好好对这个女孩子的。

“我会和陛下说的,成功与否你莫要怪我。”叶尽欢偏过头,不去看她那张楚楚可人的脸蛋。

平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机敏,她早早的意识到七国中现存的几个国家里唯一有威胁的两个大国其实也不足为道了。只需往其中加根线,他们便会自己打的死去活来,根本不需要站在幕后的祺国主动站出来充当靶子。

也正因如此,她该更早的考虑到庆功宴之日,她该以怎样的姿态站立在陛下的身侧,成为这国家最尊贵的女子,占据着王的心,占据着那对于女人而言至高无上的地位。她要代替兄长,代替身为男子的兄长,成为那个位子的主人,这是她早已下定决心的事情啊!兄长和她本就是一体的,无论是谁得到那个人的心,都是一样的。或许她就是如此认为的吧,着实可笑啊,因为内心的扭曲,轻易被这样的谎言所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