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舒知道皇子斗争向来残酷,皇后又是个狠厉的主,燕轻寒的生母梨妃早逝,无人为他遮风避雨。

即便定西侯夫人是他的嫡亲姨母有时候难以伸以援手。

沈言舒抬头,望着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她突然想起了哥哥。

哥哥说过,燕轻寒是个值得深交的人,当时他还开玩笑说,若不是妹妹已有中意的人,还真想让燕轻寒当他的妹夫。

都说戚小将军慧眼识人,被他相中的都不是都绝非凡物,可是燕轻寒……

“怎么了?”燕轻寒对上了她的目光,问道。

沈言舒问道:“我想知道,你的毒明明是带兵去镇压戚弈的时候中的,又怎么会是皇后的毒计呢?”

燕轻寒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突然笑了。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不用这般试探我。”他说道,“我知道你与戚家渊源颇深,若是说我当初并不是打算带兵镇压而是想要阻止皇后的阴谋,你可能也不会相信,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沈言舒诧异地看着他,眼眸流光闪烁,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你又如何得知这是皇后的阴谋?”沈言舒问道。

燕轻寒知道她这个人向来谨慎,若是不彻底了解清楚,她还是不会相信的。

他也不介意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因为他莫名地相信沈言舒。

“当初戚弈之所以带兵围城,就是收到了皇上被劫持的消息,然而他收到的消息是盖有皇后凤印的传信,只是后来戚弈被杀,那封密信也不知所踪,无证可查。”

沈言舒这次没有怀疑燕轻寒的话,因为他所说的,和昭郡王妃的说法一致,甚至更加的详细。

燕轻寒继续说道:“我当时在城中,听到戚弈造反的消息,当然是不相信的,后来听闻戚云靖被杀,才反应过来可能戚家被算计了,正要带人前去阻止,可惜路遇暗伏,中了狼骨毒。”

“所以,你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沈言舒起身,从他怀里挣脱开来,“那你为什么不和皇上说呢?”

“没有证据,你觉得他会信?”燕轻寒倒是惊讶这沈言舒说出来的话。

沈言舒神色落寞,是她太过着急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来,皇上那个多疑的性子,必是不会相信的。

而且有皇后和宁王在,燕轻寒当时还中了毒,生死一线,又怎么能要求他做什么?

“是我太过天真。”沈言舒自嘲一笑。

燕轻寒看着她这个样子,竟有些心疼。

但是他知道,沈言舒已经相信了他,起码没有对他抱有敌意了。

沈言舒看着窗外的夜色,暗算着这个时辰与上次燕轻寒发病的时候差不多,可是看着眼前的他似乎还好好的没有太大的异常。

“你……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吗?”沈言舒问道。

被沈言舒这么一问,燕轻寒才反应过来,在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

除了一开始感觉自己隐隐约约要发病,可是在抱住沈言舒之后就得到了缓解。

沈言舒真的是她的解药!

看到燕轻寒那兴奋的眸光,沈言舒微微眯起双眼,冷声说道:“不要打我的主意。”

燕轻寒说道:“可是我已经打了,而且我们现在可是被赐婚的。”

沈言舒不知道原主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所用的身体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如果这种特殊被有心之人利用,怀壁其罪,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燕轻寒道:“放心吧,如果是以伤害你为代价,这种治疗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看到燕轻寒的手似乎又开始有了些颤动,她犹豫片刻,便上前继续坐到床边。

燕轻寒双眸含笑,微微地往她的方向凑了过去,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夕颜站在门口和墨江墨风僵持了一个晚上,终于等到门开了。

“小姐!”夕颜上前检查着自家小姐有没有异常。

沈言舒道:“我没事,回去吧。”

说着便带着夕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凌王府。

及笄礼办了,亲事也定了下来,沈言舒姐弟第二天便随萧禄父子离开了长安往江南的方向而去。

萧家富裕,连马车都比一般人家的要好上许多,为了不露富,马车表面看起来与其他的别无二致,但是内里却是天差地别。

沈言舒坐在舒软的马车里走了几天也未曾感觉到疲倦,只是感慨着萧家还真是财大气粗。

“小姐。”夕颜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沈言舒问道:“可有探到什么?”

“有两路人马与我们同路,一队是江湖里买的杀手,七个人,一队身份不明,四个人。”夕颜回道。

萧禄此次所带的护卫一共有十几人,但是若是面对两队人马轮番攻击,必是力不从心,其中一队还身份不明,不知敌友。

“今晚找客栈的时候多留意些,我们可以直接解决那七个杀手或者提醒舅舅,而另一队,静观其变。”沈言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