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发泄一通,汉斯终于颓丧的回到了帝京,在道尔帝京分部找到了自家的兄长伦恩。

伦恩看见他那个颓废样,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哥!”汉斯看着伦恩,眼中是藏不住的伤痛,“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以为……我以为,她爱我,就跟我爱她一样多!可是,为什么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呢?我想找到她问个清楚,她都不给我这个机会!”

“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伦恩看着他,有些愤怒的说道,“事情已经明摆着了,非要撞到南墙你才罢休吗?”

“可是……可是如果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怎么办?如果她是被别人胁迫的才那么说的怎么办?可是……”好多好多种可能,可能她爱他却被逼着做了许多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如果他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直接离开了,那么多年后,他知道了其中的真相并不像众人所想的这样,尽管那时候的他如何悔恨,他也没有法子挽回已经错过的事情不是吗?所以,所以他才想,哪怕结果很让人难以接受,他也要问一问,如果那人真心爱他,那么哪怕与天下为敌,他也愿意站在她的身边,如果……如果那人的心中没有他,只是和他玩乐,那么,他就干干脆脆的离开,再也不把心思放在那人的身上,真的!

“……”伦恩终究没在说话,倒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有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才会如此的紧张在意一个人,因为真心爱了,所以,当那个人不爱自己的时候,便开始为对方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除非有一天真正的心灰如死。“好,我会帮你!找到舒砚,让你问个清楚!”

“嗯!”汉斯看着自家的哥哥,甚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行了,你走吧……今晚去家里吃饭吧!”顿了顿,伦恩看着他那可怜的模样,终是开口说道。

汉斯抬起头,眼中是忐忑,然而,在这种孤独无助的时候,终归也想找个依靠,抬起头,虽然不安,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行了,要是没事的话,就在边上坐坐,我还有一点事情忙完了就好!”伦恩开口说道。

“嗯!”汉斯点了点头,终是在边上坐了下来。

一个小时,伦恩将手上几件重要的公事忙完,然后便收拾收拾,领着汉斯一同走了出去。

此刻,伦恩住的地方,便是皇甫卿的那套公寓,因为正好可以有人陪着皇甫湘,他自然也不会非要搬到自己的房子住,总之,湘儿高兴就好,而且,可以相互照看,他上班的时候,也不会太担心。

将车子停到地下停车场,伦恩便领着汉斯去了自己的屋子,果然,皇甫湘不在家,“你在屋里面坐会儿,我去把你嫂子给接回来!”

“啊……是!”听到嫂子两个字儿,汉斯便直觉的紧张起来,想到老爸对自己说过的那件事情,再想到自己对她的恶劣态度,忐忑的应了一声,坐在客厅里,有点坐立不安的模样。

伦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走了出去,在容颜的家中找到了正在打麻将的湘儿,而湘儿看到自己的老公,自然是麻将一扔就跑路了!

“嘻嘻嘻……你今天来的真及时,我输了好多呢!再不来,我可能会把裤衩都给输了!”拉着伦恩快速的跑到电梯里,皇甫湘对着伦恩嘻嘻哈哈的说道。

“……”听着皇甫湘的话,伦恩的额头瞬间滑下几滴冷汗,难道他给她的零花钱太少了?输都输不起这都快要把裤衩给输了?“你身上没钱了?”

“有啊!”皇甫湘理所当然的说道,“可是输多了我心跳加速!”

“……”伦恩再一次无言,良久,方才开口于劝慰,“都是一家人,输赢都无所谓!”

“可是我老输!”皇甫湘说道,几乎每一次都是她一个人垫底,“这样下去,会不会把你也给输掉啊?”皇甫湘很担忧,想起那些把自己的媳妇儿输掉的男人,瞬间就紧张了,她她……她不会成为第一个输掉自己是男人的女人吧?

“整天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伦恩拍了拍她的脑袋,甚是无语的说道,“放心吧,就算把我输了,我也会把自己给你赎回来的!”

“嘻嘻嘻……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皇甫湘问,这才十点钟,这人就回来,和往常不一样啊!

“汉斯过来吃饭!”伦恩对着皇甫湘说道,“先斩后奏,你不会和我生气吧!”

“切!”这时电梯到达他们所在的楼层,叮的一声,电推大门打开,两个人出了电梯,皇甫湘方才扫了伦恩一样,“我为什么要生气?再不喜欢,他也是你弟弟,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谢谢!”伦恩握了握皇甫湘的手甚是感激的说道。

“不用客气!”皇甫湘笑的甜美,“你放心,对我不好的人我也不会客气的!”别指望她因为爱他就会对自己不礼貌的人恭恭敬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呵呵……”伦恩轻笑两声,然而,心中,却最是喜欢这个模样的她,爱憎分明,是非黑白分的很清楚,不会因为谁就对你自己讨厌的人强颜欢笑,也不会因为谁,而对自己喜欢的人恶言相向:“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摸了摸皇甫湘的头发,伦恩甚是认真的说道。

“那当然!”皇甫湘说道,两人才一道进了屋。

然而,让两个人都惊讶的是,汉斯在看到皇甫湘的时候,虽然有片刻的迟疑,然而,终究还是站直了身子,对着皇甫湘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大嫂,对不起!以前是我的错,还请大嫂千万别放在心上!”

“……”皇甫湘显然被汉斯这个动作给吓到了,自从舒砚那一次陷害,这人就对自己没有一点好脸色,今天……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邪风,竟然让这人对自己低头?

伦恩的脸上漾起笑容,显然,对自家兄弟的做法很是满意,男子汉大丈夫不惧犯错,最最重要的是,要能知错能改。看着完全被吓傻了的媳妇儿,伦恩轻笑一声,连忙伸手拍了拍她,提醒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皇甫湘终是回过神来,看着汉斯,神情微微有点尴尬,显然,如果汉斯对她冷嘲热讽,她心中无愧,倒是可以面无表情的回击过去,然而现在,汉斯正儿八经的和她道歉,她倒觉着不好意思了,“那个……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一家人有点摩擦也是正常的,都别放在心上了!”

“谢谢大嫂!”汉斯是做好了被这人好好奚落一顿的准备,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心中对她仅有的一点怀疑也消散了,想来,真是自己一个人看走了眼。

“行了行了!”皇甫湘受不了这么温情的场面,连连挥手。“你跟你哥哥去坐坐看看电视,我想法子做点午饭!”

“还是算了吧,我来做!”平日里,伦恩就舍不得她下厨,更别说他现在怀孕了,伦恩怎么可能舍得。“你去看看电视,你自由活动!”对着汉斯说完,又对着自己的媳妇儿说,然后,伦恩就直接进了厨房。

“我去给你泡杯茶吧!”对着汉斯,皇甫湘有点尴尬,忙寻了这个借口也跑进了厨房。

而汉斯,笑了一声,终是有些落寞的去了客厅里坐着。

“花茶你喜欢喝吗?”不一会儿,皇甫湘便端着一杯茶放到汉斯的面前,不确定的问。

“嫂子你坐吧,别忙活了!”汉斯接过花茶,对着皇甫湘轻笑着说道。

“哦!”皇甫湘应了一声,终是乖乖的坐在对面,眼睛盯着电视,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大嫂,你之前和舒砚认识吗?”愣了好一会儿,汉斯终是开口,看着皇甫湘,甚是认真的询问。

皇甫湘愣了一下,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期待与落寞,看着他眼中那不容忽视的伤痛,皇甫湘轻叹了一口气,终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很是小声的开口:“认识,认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在几年之前,我还把她当成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是我要学习的榜样!”第一名媛,这是每个少女的心中都渴盼的事情,少时的她也想成为舒砚那样的人。只是……

“然后呢?”汉斯看着她一脸期待,“嫂子能和我说说她吗?”

“不要!”皇甫湘摇了摇头,甚是干脆的说道:“我觉着她不是好人,我觉着你不应该爱她,可是,那只是我的观点,能改变你的吗?”

“会!我不想在盲目的等下去了!”汉斯从皇甫湘的脸上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手指,声音缓缓的说道,“只是心中又有些不甘,所以,想要找一个让我彻底放弃的理由!”

“……”皇甫湘盯着汉斯,突然觉着这样的人可怜的厉害,于是,终是不在拒绝,说了一些她和舒砚之间的事情,别人的事情她不完全清楚也便没有资格置喙,但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她却明了的很,从自己和她相识到中间无比的崇拜直至最后的一拍两散,皇甫湘说的很仔细,期间,只是讲诉事情并没有掺杂个人观点,直至最后,方才开口说道:“现在想来,你与我的作用应该都是一样的!都是她追求之路的垫脚石,唔,也许,你应该比我好些,当哥哥结婚之后,我便失去了作用,我想你,对于舒砚,可能也是有些不同的吧?”皇甫湘感叹的说道。

“……”汉斯的脸色发白,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只愣愣的坐在那里。

而皇甫湘看到他那个模样,终是不在开口说话,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想清楚。

之后,汉斯便在伦恩的家里吃了午饭,然后,便占用了他们家的客房,倒头就睡,好似很多天没有睡觉一样,睡的昏天暗地,睡了一周天,最初两天,便是一日三餐都没起来吃,只顾着睡觉,之后的几天,除了吃饭大小便的时间之外依然在睡,直到第七天,汉斯从床上爬起来,一张英俊的脸,因为睡太多而有些浮肿,他却没在意,洗澡,刮胡子,修面,把自己整的精神抖擞,终是出了客厅。

“哟……起来了?饿了吗?”皇甫湘看见这人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这……这还不到这人起床的时间啊!掩去心中的疑惑,皇甫湘连忙询问。

“我不饿,谢谢大嫂,我决定回去了!”汉斯看着皇甫湘,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甚是认真的说道。

“啊?回……回哪儿去?”皇甫湘愣了,甚是疑惑。

“回M国,我想认真开始生活了!”汉斯对着皇甫湘微微一笑,“我要走了!也许以后再也不会过来了!”

“……”皇甫湘看着他,突然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大嫂,再见!”汉斯微笑着说道,似乎不见一点心伤。

“哎,中午吃过饭再走吧,你哥哥一会儿就该回来了!”皇甫湘跟在后面连忙说道,就算要重新开始,也不急在一时啊!

“不了,睡了这么些天现在一点也不饿!至于哥哥,我会打电话和他说的!”

之后,汉斯便走了,与他所言,这一生,再也不曾来过帝京这个地方,哪怕最后,他继承了道尔家族的事业,因为公务不得不到华夏帝国来,也会极力避开帝京这座城市,都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他想,他也因为一个人,只是不是爱上,而是畏惧,因为一个人,畏惧一座城。哪怕,他以后结婚生子,他也一生不曾忘了一个名叫舒砚的女人,饶是他,也说不清,之所以铭记,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

而这个女人,此时,仍旧在她所谓的复仇之路上沉沦,不懂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世上最爱她的男人。一个视频接着一个视频的往网上发,发那些铁证,证明她和帝君之间的爱恋,她却没有想过,如此恶名昭彰的她,哪怕等支持她的人推翻了龙跃的帝位,自己成了帝君,世上女人千千万,又如何会让她这个和前任帝君纠缠不休的人成为帝后呢?只是,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的她,哪怕是再浅显的道理,她也没有这个能力想出来了。只想着,搞臭帝君,让他无法再坐在那个至高的位置之上,然后,自己掌握无尽的权力,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她知道,有些人正在满世界的找她,所以,哪怕呆在这个空屋子里几乎要被闷疯了,她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呆着,她知道,如果自己落在帝君的手中,她就别想有活命的机会了,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便是,把帝君拉下马,让他没有对自己灭口的机会,幸而,唯一值得高兴地事情便是,那个老头带回来的消息,几乎帝京所有的元老级官员现在都在向帝君施压,让他尽快解决这件事情,让他现在焦头烂额。如果,帝君在不能解决这件事情的话,他们即将召开内阁会议,商议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哈哈哈……那个老头儿说了,如果内阁投票,超过百分之八十要求帝君下台的话,帝君就只能退位让贤。哈哈哈……到时候,老头儿在找几个相熟的官员提出由老头继任,到时候,同样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赞同,老头就是名正言顺的帝君了,哈哈哈……

老头子很高兴,舒砚自然也高兴的不得了,想到自己即将成为站在至高之位的人,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激动。完全忘了,哪怕是帝君退位,顺位继承人也是龙天玉而非他这个旁支。一个个激动的也太早了些。

当然,哪怕是现在传位给自己的女儿,帝君也是万分不高兴的,他……他才多大的年纪?他才四十多岁,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他还有无尽的抱负没有实现,如何能轻而易举的退位?更别说是被逼着退位了!

“一群老不死的东西,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在自己的书房里,龙跃发着雷霆之怒,将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此时,地上一片狼藉,龙跃铁青着一张脸,愤怒的大骂。一个一个,竟然敢逼着他做个做那个?是不是忘了,他龙跃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他们……他们一个个都是他的仆人,是帮着他解决问题而非逼着他做什么做什么的!竟然敢目无尊上的指挥逼迫他?一个个是不是都嫌活得太长了?

“父君!”此时,龙天玉和舒墨都赶了过来,自然听到了那些元老们的话,两人的心情虽然有些沉闷,心中却也不全是不悦,毕竟,龙跃退位了,就该她龙天玉上位了,没有谁不想自己尽快的手掌天下,没有谁喜欢有人压在自己的头上,哪怕这人是自己的父亲。只是龙跃的性子他们都知道,如果她们敢表露一分喜色,龙跃可能在退位之前先毁了他们,所以,此刻的他们面上只有焦急再无其他。

“父君!”两人见龙跃没有理会他们,连忙又开口叫了一句。

站在那边不知道想些什么的龙跃,在他们叫第二遍的时候,终是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两个。

龙天玉和舒墨的心一抖,低着头,谁都不敢先开口。

“说,你们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一个个的都想逼着我退位?好让你们自己上位?”帝君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女儿女婿,一双眼睛怨毒的厉害,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就想让他退位?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告诉你们,绝对不可能。

“父君息怒,我们怎么可能会这么想!”龙天玉和舒墨连忙说道,随即,舒墨上前一步,看着龙跃,甚是认真的开口:“这件事情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同心协力一致对外!又如何会和外人一样,逼迫父君?”

“是啊!父君,你先息怒!”龙天玉也上前两步,站在龙跃的另外一边,语气真诚的说道,“咱们首要的任务便是查出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可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帝君神色阴沉的盯着他们夫妻两人,好似在审视他们现在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最后,确实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心情才稍微好些,然而,那也只是稍微,整体上,依旧很差劲儿,盯着舒墨,一张脸黑的要命,“我交代你的事情,都过去多少天了,至今依旧没有半点进展,你说我到底还能不能相信你?”帝君严厉着声音,语气十分恶劣的说道。

“……”舒墨低着头,想到自己接到的两个任务,每一件都够让他头疼的厉害,关于暗卫团,那些士兵们,仗着自己的枪法好点,竟然完全不给他的面子,别说训练他们了,光是站在他们面前,竟然就那么张狂的嘲笑他。是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竟然在一群神兵面前趾高气昂耀武扬威,人家能不笑么?至于另外一个任务,寻找他的妹妹,倒不是他徇私枉法,而是,真的,半点痕迹也没有,舒砚,就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痕迹,从始至终,没有一点音讯。所以,此刻面对帝君的质问,舒墨不是不心虚的,然而,心虚也是没用的,他确实没有完成这两个任务。

“没用!废物!你们就是没用的废物!”龙跃一看见他那个反应就知道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看他那损色,一看就是无法下手的模样。于是,期待惊喜没成功的龙跃再一次大怒起来,指着舒墨,愤怒的大骂,口水毫无顾忌的喷在舒墨的脸上。

而舒墨,只能硬生生的受着,连把口水擦掉的勇气都没有。当然不能擦了,帝君都气成这个模样,他要是敢心不在焉,帝君还不直接拗断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