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头,只是试图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的身后继续道,“那个瑞德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花花大少,只是他表面上还是属于劳伦斯家族的人,所以被其他的股东看中做傀儡……你听我的话,不要去,嗯?”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低声下气的劝说,但又永远带着他骨子里的强势和霸道,混合在一起时,难以形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墨时谦,你放手。”

她回过头看着他,“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墨时谦,我在这个圈里混了七年多了,不是无知少女,要不要去,我自己能决定……我不去的话,电影要怎么办?”

“池欢,”男人冷峻淡漠的脸上终于动了怒意,捏着她手腕的手指也加重了力气,声音更加的紧绷了,“一部电影而已,它值得让你去那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见那种乱七八糟的男人?你知道会发生,你还要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

他的呼吸沉了下去,深暗的眸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的吐出四个字,“我不准你去。”

“可是我要拍电影,要赚钱啊。”

“我给你钱的钱,不管你怎么挥霍也足够你衣食无忧的过上几年了,暂时不能拍戏,你就不能稍微忍一忍?”

明知道那么垃圾的一个男人给她下了圈套,她还迫不及待的要去赴约?

池欢的眼睛酸的厉害,她担心眼泪掉下来,于是侧首看向别的地方,用力的眨了几下将泪意逼了回去,才冷冷的道,“你就不能不管我吗?”

“你就当我不能,”

她回过头去看他,刚想说话,却撞进男人阴霾而自嘲的眉眼中,心脏顿时蜷缩了起来。

兴许是看出她神情里那么一两分心软,墨时谦低头,不自觉的凑近了她,拉着她手腕的手也抬扶住她的脸,深墨的眸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是哄着她般的道,“欢欢,你听话,你听我的话,不要去,如果你最近觉得太闲无聊的话,可以找朋友一起出去旅游……电影你以后一定能继续拍,嗯?”

他靠她很近,神情温柔而疲倦,温热的唇息大部分都落在她的肌肤上。

像是随时要吻上她。

但这只是错觉。

他不会吻她,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了资格。

曾经因为爱,所以肆无忌惮。

后来还能跟自己说,他占了她,可以给别人都给不了的生活。

他始终认为,他能给的,是最合适她的。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

池欢想起她质问劳伦斯为什么要对悠然爸爸的生意下手时,他说给她个警钟,为了避免她心软。

悠然找上的那个男人是唐越泽,她还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那好歹是她喜欢了一整个少女时代的男人。

但沐溪不一样,那些视频一旦曝出来,她就再难翻身——

就算往后她积极努力的回到正轨,这件事也必然会成为她心里永远的伤疤,即便痊愈,也不会消失。何况,她现在太小了。

十八周岁都没有的少女,也许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事情。

劳伦斯连自己儿子的人生都不在乎,他怎么会去在乎一个沐溪。

温薏说她只能跟劳伦斯比谁更狠,要比到他死——

她早就该认输了。

池欢深呼吸了一下,拨开了自己的手,看上去像是妥协了,“只要我回家,你就回医院里去?”

他很快的答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