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爱你,像你希望的那样,你能不能再接受我一次。】

他静静看着她。

敏锐如墨时琛,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这态度背后的答案,她一个字不用说,他就能猜到她所有要说的话。

“能被你爱那么一下,其实我觉得挺功德圆满的,算是我这十多年来的感情也不算一无所得,”她撩起唇角,笑意是已经少见了的温柔,“但圆满圆满,它的意思就是结束了,画上了句号,再多也是画蛇添足。”

“我喜欢看现在,看未来,不喜欢回头,我不让自己恨你,但也不想再爱你了。”

他沉沉哑哑的问,“我就这么罪无可赦?”

她摇头,笑了笑,“这个过程太漫长了,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太用力的人跑不远,我前面五年太用了,所以后劲严重不足,实在没有力气了。”

他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你这么说,我应该算是慢热持久型选手了。”

“……”

温薏叹着气,“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

她以前真的看不出来啊,这个男人骨性里有这么偏执的一面。

他答得清淡,“爱你啊,所以不能放弃,也爱我自己,所以更不能放弃。”

温薏没说话了,她已经知道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因为他跟她,谁都说服不了谁。

…………

温薏在墨时琛的病房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但她只是坐在沙发里,偶尔看手机,偶尔看着窗外发呆,如无必要,基本不跟他交流。

而这一次,他也没有主动的跟她搭话,似乎她不想说话,他就把安静让给了她。

一个小时后,她起身离开,转而去了不在一个楼层但也隔得不远的沈愈的病房,没待很长的时间,大概十五分钟后,就离开了病房。

她走到走廊尽头准备拐弯的时候,一辆推车也刚好要拐,双方都没看到彼此,温薏就这么撞了上去。

小腿骨跟胯骨处都磕到了,剧痛袭来的刹那逼得她的脸都差点扭曲了,直抽气。

她忍着痛扶着推车站直了身子,还是弯着身子让到了一边,边按着自己的痛处边丝丝抽气的道,“sorry……”

发出最后一个音节时,正是她瞳孔蓦然放大消音的时候,只是这时机正好,不仔细辨别的话也听不出来她是顿住了。

而她因为被铁架撞到骨头实在疼得厉害,脑袋低下时头发也下来了,遮掩住了眼睛的大半部分。

她扶着墙,慢慢离开。

背后的两个人,一个是戴口罩的医生,另一个是戴口罩的护士,相视一眼后,同时回头看向她。

视线是有存在感的,尤其是当它含着杀意跟恶意时。

温薏这一生,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刚才因为她撞上去,推车里的东西摇散了些,而她眼角的余光,则无意中瞥到了什么黑色的东西,让她心惊肉跳。

她忍着痛,头脑一片空白,可又不能不思考,但强逼大脑告诉旋转,也只有一个结果。

墨时琛。

她很紧张,她担心她自己,担心沈愈,甚至担心这医院里正在正常运行的其他医生,护士,病人,她没有经历过,但她从新闻里看过,恐怖分子袭击事件,是爆炸,直接开枪朝民众无差别扫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