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圆愣了愣神, 道:“婢子不知。”

“那我换个问法, 陈废后死前知不知道李夫人身怀六甲?”史瑶问道。

云圆仔细想想, “婢子也不知。”顿了顿, 道, “婢子回去问问皇后。”

“行吧。”史瑶怀疑有人故意把李夫人已有身孕的消息捅到陈废后面前。刘彻后宫的那些女人谁都有可能,独独不可能是皇后。陈废后年龄大,又有病,没几年好活, 熬死了一个又一个的皇后犯不着这么做。

如果不是皇后, 也不是李夫人自己的话,那么那个人为何要这样做?趁着李夫人有孕,不能再伺候刘彻, 添一把火,让刘彻彻底厌恶李夫人?谁和李夫人有这么大仇?

以前史瑶不会这样想,自从听三个儿子说,历史上掺和“巫蛊之祸”的人有还没出现的钩弋夫人, 李夫人母家以及刘彻后宫的其他女人, 就不敢再小瞧那些平日里像隐形人的宫妃们。

云圆回到椒房殿就把史瑶的猜测告诉皇后。皇后是后宫之主, 陈废后的葬礼不会大办, 也得她来安排。

今日忙陈废后的事, 皇后真没注意到李夫人。云圆说完, 皇后也感觉奇怪, 随后命心腹去查陈废后身边的人。

长秋殿偏殿里的三郎和大郎也在聊此事。大郎很纳闷, “我们天天和祖父在一块, 都没听祖父提过李夫人有孕,怎么偏偏一到宫里就爆出来了。”

“会不会那时还未查出来?”二郎看看他兄又看看他弟说道。

三郎:“阿兄有所不知,女子有孕,经期会停。”

“你连这个都知道?”二郎惊讶道。

三郎好笑,“这是常识。”

他连常识都不懂?二郎噎了一下,道:“我不讲了,你们说,我听。”

三郎:“这里的太医的医术很一般,能号出喜脉,李夫人至少有一个半月或两个多月身孕,那么她的经期不是已经停一个月就是迟了半个月。哪怕迟五六天,她也会宣太医,太医一查就能查出她已身怀六甲。”

“李夫人早知道她怀了孩子?”大郎还有一点想不通,“那她为何不告诉祖父?”

三郎想一下,道:“可能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比如像去年在甘泉宫发现灵芝瑞草,那时候再告诉祖父,祖父就会当成祥瑞。”

“她当灵芝是大白菜啊。”二郎不可思议道。

大郎笑看着他,“说你傻你还不服。甘泉宫内产灵芝,说明灵芝能在甘泉宫存活,李夫人大可让她兄长去山野间寻一株灵芝种在甘泉宫,然后引祖父去看灵芝,最后爆出李夫人有孕啊。”

“我的天啊。”二郎不承认他傻,听大郎这么一说,他不得不承认和皇宫里的人精们相比,他就是个大傻子,“她为何要这样做?”

大郎:“想给她儿子讨一块富裕的封地吧。”说着看向三郎,“还是想和父亲争?”

“父亲的地位稳如泰山,李夫人此时还不敢和东宫争。”三郎道,“也有可能她担心自己怀的是公主,找个好时机告诉祖父,祖父一高兴,也封她的公主为长公主。”

二郎好奇道:“长公主和公主有何区别?”

“食邑差很多。”三郎道。

二郎懂了,“现在是李夫人的打算落空了?”

“是的。”大郎道,“就是不知祖母有没有掺和。”

三郎想也没想,摇头道,“李夫人对她没威胁,而且祖母年龄也大了,早就歇了争宠的心思,不会掺和这事。”

“那我们就别管了。”大郎道,“找机会把祖父身边的几个小黄门处置了。”

三郎看向大郎,道:“知道我为何提议母亲再生一个吗?”

“我想知道。”二郎看向大郎,“你上辈子到底干了多少荒唐事?才让阿弟对你这么不放心。”

三郎心中也有一点不确定,试着说,“把他兄长和他侄子全处死了。”

“我的天!”二郎张大嘴,“亲的?”

三郎:“一母同胞。”

“大郎,你以前也很厉害。”二郎服了,“天天说杀杀杀,我还当你随口说说,合着你真想杀人啊。”

大郎看一眼三郎,这个小老家伙真知道啊。随即转向二郎,“你知道我上辈子是谁吗?就信他的话。”

“……不知道。”二郎说完,就忍不住说,“你告诉我你上辈子是谁,我就不信阿弟的,信你的。”

三郎见大郎没反驳,最后一点怀疑也消失了,“大运河知道吗?”

“知道,知道,等等,你以前是那个大运河皇帝?”二郎道。

大郎莫名想笑,道:“难为你还知道大运河。”

“你,你很有名好不好。”二郎为自己辩解,“我不是个傻子,不知道祖父因为祖父离我太远,也没看过《史记》。你离我那么近,我肯定知道啊。”

大郎根本不信他,“你怎么一直没猜出我是谁?”

“你,你说你知道唐啊。”二郎一副“你不能怪我”的模样,“你都知道唐,肯定是唐以后的皇帝呀。”

三郎乐了,“阿兄,最先提到唐的人是母亲。唐以前有句话叫‘得关中者得天下’,他上辈子还没死,李家就已攻陷长安,得天下是早晚的事。大兄,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