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五福客栈,临近长安城东门,是东去的商队经常入住的商旅客栈。

客栈第三层的甲字号房的包厢内,贾孔方摆了一桌子的酒菜,和李巴山两人相对而座。

“恩公,这一杯酒我敬你!以谢恩公年前的救命之恩!”

贾孔方驱退了房内的侍卫,双手执酒卮,起身对着李巴山行了一大礼,而后跪坐席上,举杯一饮而尽。

哗啦!

紧接着,贾孔方为自己斟满了酒,继续起身,又是一个大礼:“这一礼,敬恩公英雄仁义,为巴蜀之民除了一大祸害!”

“贾兄此言差矣!我杀那郤俭全是因为他和我有仇,并不是为了巴蜀之民!更何况,如今狼死虎至,恐怕他们的日子比以往会更加的难过!”

李巴山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着。

郤俭只不过是大汉蛀虫中的一员,他只是苛捐贪财而已。但新上任的刘焉不仅要财,且还要巴蜀的命,这家伙有割地成王的野心,若非是他的儿子还在洛阳,恐怕这家伙一到巴蜀就要立反叛称王了。

他能够杀一人,却杀不了天下人。

若要长治久安民安富硕,还需要大汉出一任秦皇汉武般的君王,亦或是让这片青天变黄天。

只是许多话,此刻不是说的时候,他也只能够在心里面品尝。

这也是知道太多未来变故后的一点令人头疼的地方,使得李巴山总是有意无意的去想着那些变化,想办法朝着未来某一天出现的那件事情上而努力。

倘若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此刻恐怕已经开始为乱巴蜀,强占了汉中。

但他没有做,因为他先知先觉,他知道的太多,才没有去扼巴蜀之门户,而是不远千里要去洛阳买官。

他买的不仅仅是一个名正言顺,还有一个机会,一个足够他去和群雄争夺天下的机会!

“嗯?……恩公说的对,如今天下宦官当道,当朝天子已经将大汉的气数快要玩没了!死了一个郤俭,还有第二个郤俭,只要君王昏庸,宦官当道,这天下也改变不了什么!”

贾孔方微微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酒卮放在了桌前,双手辅在了膝上,摇头晃脑的叹息着。

他这话乃是大逆不道的话,倘若被人告发了,那可是抄家砍头的罪过。

令李巴山惊奇的时候,这贾胖子竟敢在第一次请他时,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对方是没少打听他的事情,而这贾胖子所求想必也并非是一间店铺,一处宅院的扈从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李巴山淡淡的一笑,也不多言,只顾着吃肉,似饿了许久似得。

“李将军,你的事情我可是如雷贯耳!祁山兵营的少年练兵大将,又是巴郡太守郤达的弟子,为报家仇,隐姓埋名加入了先锋军,入黑森林战蛮族,被那何英摆了一道后,却能力揽狂澜,带着近千人逃出了黑森林!破死牢,杀郤俭……将军干的每一件事,可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贾孔方笑眯眯的看了眼李巴山,接着将李巴山做的事情一件件的说了出来,有一些没有经过考证的他只字未提,说到最后时,又是行了一个礼,满脸崇敬的看着李巴山,又敬了一卮酒。

“贾先生寻我来,想必也不是为了说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吧?”

李巴山笑了起来,久未饮酒的他,将酒卮拿起,对着贾孔方遥遥敬了一杯,笑着问道。

啪嗒!

贾孔方闻声心中更加激动,知道时机已到,正是说正事的时候了。

他赶忙将酒卮放下,一抚衣袖,拱手一抱:“我找恩公,是有要事想要托付恩公!我有一个堂弟名唤贾诩,此番要去太尉府做文书,想要请恩公为我堂弟家将,护他周全!”

“贾诩?你堂弟?”

李巴山眉头皱起,忍不住怪异的问道。

贾诩他是知道的,乃是武威人。只是他没有想到,贾诩竟会和这贾孔方是亲戚。

想到这里,他不由心思一动,忽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贾诩就在贾孔方的商队之内!

想到这里,他隐隐激动了起来。

心中不由暗暗猜想,若是能够说服贾诩为他所用,图谋巴蜀必将少上许多麻烦。

可他心里面又有些没有底气!

像贾诩这样的人,自当是志向高远之辈,又怎么会看上他这样出身的人。

不过,他并没有妄自菲薄,此刻的他虽入不得贾诩之眼,但日后谁有能说他比不上曹操刘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