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总算消停了一天。

第三天,燕朗和磐石道人吃过午饭,便跟着人流向着姑射山方向走去。虽然九州神天道场的选拔是次日的辰时开始,但是各地涌来的灵师们很多已经到选拔场地安营扎寨了;住在无忧城的也都提前一天赶往姑射山下,生怕会误了大事。

姑射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外来灵师一律步行进山;否则就是对神仙阙的大不敬。虽然从无忧城到姑射山下不必遵守这个规定,但是众人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之心,所以全都步行前往。

燕朗和磐石道人走了一个多时辰,大约走了一半的路程;磐石道人中午老酒喝的太多,此时直喊口渴。燕朗恰好看见不远处在路边有一座茶棚,二人快走几步走了过去。

燕朗和磐石道人刚刚坐定,喝了半碗茶水。忽然从无忧城方向飞来一片奇怪的乌云,快速向这里移动过来。

燕朗看的真切:那并不是一片真正的云,而是一面装饰着两只羽翅的飞旗。飞旗下方绣着四个大字:“飞羽道场”。飞旗上面站着正是飞羽道场的六位灵师,他们簇拥者一位身穿雪狐绒大氅的老者。这老者最明显的特征是脸上的一对白眉,白眉之下双眼如电,面若寒霜——看样子像是六人的师父。

磐石道人无疑也发现了危险,连忙低头说道:“快点低下头——别让他们看见我们!”

燕朗心中暗想: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要赶快想一个脱身的办法。

转眼之间,飞旗已经飞到了茶棚的上方。那老者一名马当先跳了下来,六名灵师纷纷跟着落到地面。

在探春楼最早被磐石道人打倒的马姓灵师,指着磐石真人说道:“师父——就是这个邋遢道人算计了我们。”

老者那双犀利的眼光一扫,厉声说道:“磐石——别再做缩头乌龟了,快给老夫站出来!”

磐石道人换了副笑脸起身说道:“原来是飞羽道场的鹤王兄啊——有年头不见了。小弟还一直惦念着鹤王兄呢。”

鹤王不屑的说道:“谁和你这混子称兄道弟?!前天夜在探春楼你当众羞辱我的六位弟子,可有此事?”

磐石道人连忙摆摆手说道:“误会——全都是误会。事后小弟才知这六位师侄是鹤王兄的高足,这两天正为这件事寝食不安呢!”

鹤王说道:“老夫没时间听你油嘴滑舌——识相的现在就给我六个徒弟磕头认错;然后赶紧滚出这里,不许再前进半步。”

燕朗暗想:原来这老头是想借机除掉一个竞争对手。看这老头的修为已经达到道灵界的顶峰,即将到了突破瓶颈的阶段——莫非他也要去加入神天道场的选拔?

磐石道人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陪笑着说道:“有这么多的灵师要参加神天道场的选拔,鹤王兄为何要偏偏为难我呢?如果鹤王兄觉得前天之事给飞羽道场丢了面子,我磐石明天可以在天下灵师面给飞羽道场赔礼。”

鹤王白眉一竖,厉声说道:“你这套鬼把戏想蒙老夫还差一点。明天到了姑射山下,在神仙阙仙师面前谁还敢动粗?你就是不赔礼,我们也奈何不了你。”

磐石道人恭顺的点点头,忽然抬头一指姑射山方向说道:“快看——仙师来了!”

就在在场众人一分神时,磐石道人一把拉住燕朗的手一跃而起,正好落在飞羽道场的那面飞旗上。那飞旗犹如接到命令一般,立刻向姑射山方向全速飞去;转眼之间就飞出了十多里,将飞羽道场的人远远甩在后面。

一炷香的工夫之后,飞旗已经来到了姑射山脚下。

忘川的左岸边,曾经举行过第二次九州会盟的那片空地,如今已是人山人海——这里就是明日九州神天道场的选拔地点。

飞旗在一片相对空旷的河滩降落之后,磐石道人默念灵咒——那面飞旗忽然缩成手巾大小。磐石道人叠好了飞旗揣在自己身上,然后又领着燕朗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这时,燕朗才有机会问磐石道人:“道兄——这飞羽道场的飞旗怎么会听你的指挥?”

磐石道人哈哈一笑道:“这面飞旗本来就是我崆峒祖师爷留下的宝物。三百年前,我因为一时手头紧,就把它贱卖给了鹤王老儿——现在这才叫物归原主!”

燕朗点点头,又故作紧张的问道:“等一会儿飞羽道场的那些人追上来怎么办?”

磐石道人摆摆手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里已经是在姑射山脚下,就算鹤王老儿长着十个脑袋也不敢在这里撒野!”

随着选拔会场越来越近,河岸上聚集的灵师也越来越多。名气大一些的道场早已圈好了自己的地盘,并用道场的旗子作为标志;不许他人占用。没有名气的小道场和一些势单力薄的灵师,只能见缝插针,找一块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