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晔更是登时便质问起来:“皇后,你有何解释?”

此次处理巫蛊案,为震慑六宫,他特勒令众嫔妃前来“观礼”,因此,才让这泼妇,出现在了视线中——

事实上,经过大婚后的几次吃瘪,殷晔对云倾已厌恶至极,甚至到了连碰面都反感的地步。

所以这会儿,才听贴身嬷嬷道了句暧昧不明的话,殷晔立刻就生了疑心。

一时间,他指着云倾,气怒万分。

“蒋云倾!身为中宫,你竟挑拨宫妃诅咒朕……”

云倾唇一勾,冷哂道。

“臣妾问心无愧。皇上给的这罪名……当不起。”

“你!”

殷晔一噎,又命人拉起了惠妃,抓住她的领子,狠声道。

“贱人,说!这雪缎,是哪来的?”

惠妃却只哑声冷笑,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帝王,目光如淬毒般渗人。

而被这一注视,殷晔蓦地又联想到了其在狱中日夜喊冤的亲眷,心头一颤,一把甩开了人。

惠妃狠狠跌落在地,如死了般瘫着,不再言语。

下一刻。

跪在一旁的张嬷嬷却突然低泣起来。

“皇上,老奴招,老奴招了……”她老泪纵横,巍巍颤颤道。

“是皇后……派人暗示,惠妃娘娘才会鬼迷心窍,做出傻事。那雪缎,也、也是皇后通过老、老奴之手传到了惠妃娘娘手中……”

“一派胡言!”

闻言,司琴立时怒道:“皇后娘娘何时和你家主子有所来往?”

张嬷嬷却咬死了证词,不断磕头交代着。

见状,殷晔自然偏向了她那一方,指着云倾斥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云倾意味不明地扫了他一眼,正想开口——

蒋婉思眸光微闪,抢先一步道。

“皇上,许是误会罢。姐姐怎会做这样的事?不如……再唤内务府再细问一番,以免错怪了姐姐。”

完全是一副为族姐尽力伸冤的良善模样。

但,捕捉到她眼中划过那抹算计,云倾却是了然。

这位“气运之女”,怕是迫不及待想给她多找些“犯罪证据”罢?

果然。

半晌后,内务府传来消息——

谓这雪缎乃当日大婚之礼,只有十批,被分送到了帝后宫中。

听闻汇报,蒋婉思登时后退了几步,咬唇道:“不……”

她难以置信地望向云倾:“姐姐,你……”

殷晔忙扶住了这“大受打击”的宠妃,向云倾怒声道。

“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

敢主使诅咒他这真龙天子,即使其背后是蒋家,也保不住她……

“来人!”他想着,厉声道:“将她拿下……”

电光火石间,云倾冷然地睨他了一眼,终于开了口。

“皇上只听一面之词,便能给臣妾定罪?”

殷晔怒哼道:“人证物证俱在,你……”

话还未尽,却又被云倾不客气地打断。

“那五批雪缎,臣妾早在入宫次日,便将其赐回了蒋府。”

什么!?

闻言,殷晔愣住了。

蒋婉思却是脸色乍变。所幸,所有人注意力都转向了云倾,并未注意到她的异常。

众目睽睽之下。

云倾勾起唇,凤眸中闪过丝讽意:“皇上不信,尽可派人到蒋府查探。”

殷晔被这狠狠一噎,顿时憋红了脸,转瞬,仍只能派人去了蒋府。

漫长的等待中,空气一时凝滞。

殷晔铁青着俊脸,握拳不语。其余宫妃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唯有蒋婉思低垂着头,手中的帕子,已拧得死紧。

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