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哀家的……”

太后烧红了眼,话到嘴边,正要脱口——

却被一道苍老女声倏然打断:“太后娘娘!”

这一下宛如惊雷作响,瞬间便震住了她。

太后仿佛大梦初醒,颓然地瘫倒回了椅上,噎下了所有言语。

方才叫了一嗓子的郑嬷嬷忙上前给她顺起了气。

下首处,蒋婉思愣愣地,内心不由打起了鼓。

难道,楼隐那佞幸竟如此得宠爱,还是……

她正惶恐着,突地,又听太后哑声道。

“说说,为何楼隐……必须得除?”

一瞬间,竟是态度乍变!

而蒋婉思听得这阴沉嘶厉的发问,一抬首,对上太后那晦涩的眼,更觉浑身发冷。

“我,不……是臣妾……臣妾觉得……”

她吞吐道,一时不知如何言说,只觉冷汗唰地浸湿了后背。

“怎么?”太后见状,神色更是诡谲。

蒋婉思终于顶不住,一闭眼,破罐破摔地道。

“臣妾觉得……他有夺位之心!”

话落那瞬,只听得“砰——”地一声,太后打破了茶杯。

“夺位?!”

她突地笑了起来,癫狂道,

“夺位?他是什么身份!?他只不过一介宦人,已掌了那么大权力,还不够吗!?他怎么敢、怎么配!?”

……

“呵。”入夜,寝卧中。

云倾扫着手中的情报,才冷笑了声,某位“奸宦”便轻车熟路地闯了进来。

“何事惹娘娘不愈?”

低笑声响起那瞬,她同时被圈入了一个已熟悉的怀抱中。

那一刹那,云倾眼疾手快地盖上了密报,未让一字落入来人眼中。

见状,楼隐却是眸光放缓,双臂一收,更用力地环住了她。

一时间,谁都未再出声。

温暖的氛围却悄然地蔓延了开来。

……云倾静静躺在爱人的怀里,突地轻笑起来。

楼隐不配夺位?

笑话。

他分明……是她这世争权路上的最大敌手。

“楼大人。”思至此,云倾倏然收起了笑容,暗暗调戏了句。

“深夜造访,是想……刺探本宫布置么?”

楼隐一顿,却是低笑了起来,配合道:“娘娘慧眼如炬。”

说着,他又伸出手,似是想抽出她手中的密报。

云倾立马按了下来,语气带上了丝紧张。

“不许动。”

咳。

她倒不是真觉得楼隐会抢过去,但若是因调笑将这要传回蒋府重要密报扯破了……

想到那可笑的情形,云倾更是加重了力道,死死护住了那几张纸卷。

楼隐望着她这模样,眸光一闪,下手一夺。

云倾猝不及防。

电光火石间,段数更高超的楼督主,自是取得了胜利。

“你……”

她难以置信,望着他,凤眸中流露出一丝控诉。

却不料,下一刻。

楼隐薄唇微勾,倏地钳起云倾的下颚,一俯身,便狠狠咬上了她的唇。

夜风从窗外拂过。

烛火摇曳着,融化了撒入室内的月色,照应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了缠绵的剪影。

——极致缱绻。

他珍惜地环住她,于亲密的吻,燃起一片清热。

那份密报被随手放到了一旁,无人理会。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