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疯狂的训斥声充斥在殿内。

楼隐被这般劈头盖脸地辱骂,却依旧波澜不惊。他只静立着,气度卓然,未置一词。

云倾却是神色顿沉:“来人!”

“是。”一旁的侍卫应道,她冷冷道:“这位再叫,便把其下巴卸下来。”

闻言,太后蓦然住了口,转瞬,又喝道。

“哀家是太后!你敢!”

“太后?”云倾冷哂了声。

她说着,凤眸一瞥,目光讽然,只吐出八字:“大殷已亡,吾将登位。”

“不!”

话落,嘶哑的叫声立时响起……是殷晔。

他瘫在地上,已是眼歪口斜之貌,却仍想强端出威严之状。

“不可能!朕!是真龙天、天子!……”

蒋婉思也是如考丧批地连连摇头:“不……”

而成了“前太后”的中年妇人,更是癫狂。

“你胡说、胡说!……可笑!你这毒后、祸害!一个女人,竟想染指皇位!?”

她凄厉地尖叫着,复而,又转向了楼隐。

“儿啊!我的儿啊……你不要被这狼子野心的妖女迷惑,快,快诛杀她!接娘出去……”

这妇人哀嚎着,一时竟又打起了亲情牌。

云倾冷笑了声:“你以为他会听你的?”

她向这两幅面孔的妇人道,向楼隐一勾指——

男子眸中似闪过丝笑意。

转瞬,却“乖顺”地上了前,“殷勤”地搭住了女子的手。

见状,那妇人几乎目眦尽裂。

云倾勾起唇,粲然一笑:“他已是我的人。以后,和旁人再无半点关系。”

“你!”妇人恨然瞥了她一眼,又望向了楼隐,再次开骂。

“不要脸的孽障!早知当年,哀家就该掐……啊!!!”

然,这一回,还未等其发泄完,收到示意的侍卫却已伸出手,狠狠卸掉了她的下巴。

“唔唔唔……”

片刻后,这恶妇人含糊呜咽着,痛苦万分。

见状,地上的殷晔识趣地停止了挣扎,只歪斜着眼,怨毒地望着两人。

蒋婉思挣扎着,一副欲扑上来之状:“姐姐!”

她被禁卫压着,拼命挤下几滴眼泪:“我们是同族姐妹啊,求你……”

当下,三人丑态毕现。

……云倾瞥了一眼,心中生出了一丝厌烦。

又想到其皆成了瘾君子,怕也是没有多少天了……算了。

“走罢?”

下一刻,她略一侧首,询问地望向身旁的男子。

楼隐微一颔首,转瞬,牵起了云倾。

四目相对。

两人眸光交缠,皆是笑意流淌。

如来时一般,他和她相携着,不再理会那挣扎的三人,走出了这阴暗的宫殿。

室外,日光正好。

似乎寓意着两人往后的人生,再无阴霾。

……

半月后,大婚前一日,慈宁宫传来消息——三人因毒瘾发作,相继暴毙。

至此,曾经荣华一时的大殷太后、天子与柔妃,彻底被湮灭于深宫中,无声无息。

即使在史书上,也只得了个负面的评价。

而次日。

却是云倾和楼隐婚礼暨登位大典,同时举行。

那一天,两人打破旧制,在众新“楚”子民的见证下,完成了特殊至极的婚礼——

并非男接女驾,云倾也并未盖上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