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不是游泳池,它没有边界可循,但我依旧沿着二二四游了几乎整整一圈,直到筋疲力尽。

王静仍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垂头丧气地上岸,我该怎么和他们交代?说我把王静弄丢了,这样是不是太不自量力?我到底怎么做才能把一个活人给弄丢了?

远远地望着那一处篝火,我突然很害怕过去。就像小时候做错了事,不敢去见老头子。

我从衣服里搜出烟,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麻醉着我,带着我飘起。我有些虚脱地躺在湖边的鹅卵石上,看着漫天的星光,用手指数着狮子座和山羊座之间的距离。

脸上落下几点水滴,是下雨了,我闭着眼睛想。

“张灿,你睡着了吗?”

这个声音敲打着我的鼓膜,远远的,又似乎近在咫尺。我从鹅卵石上爬起来,“王静!”

隐约地,不远处的大青石上似乎坐着一个女人,正低头弄她的长发。我努力地睁大了眼睛,那是王静吗?就像一只女鬼一样,她什么时候坐在了那块大石头上,又是什么时候穿上了她的衬衣。我定了定神,刚才是她在叫我吗?

我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王总,是你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王静说,她依然在摆弄她的长发。

我的心里忽然被一个称砣砸到,喘不过气来,但安静了许多。我长出了一口气,依着大青石坐在了地上。

“刚才我听到有人喊我。”王静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我。

我喘了几口粗气,“那你为什么不出声?”

王静狡黠地笑了,“我就想看看他在水里能呆多久,他之前扔下我跑了,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怎么能这样?”我看着她:“这样会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害你了吗?”她坐在石头上摇着,手指上缠着发丝,歪着头。我默然,她害我了吗?没有啊!她没有发出求救信号,她只是下水游了一圈,然后坐在这里看着我狼狈的模样。是我自己自以为是,我担心什么?她比我岁数大多了,我用得着那么操心?

X!纯属犯贱。

......

我们等着120的急救车,足足等到了半夜一点。谁也没有心情去吃那整箱的食物,直到饥肠辘辘,张浩煮了几包面。我在里面磕了两个蛋,一份给了孙狐狸,一份给了王静。张浩说我见色忘义,我就把整版鸡蛋都扔进了锅里,然后煮成了茶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