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阳坐在老板椅上,嘴里抽着从古巴进口的雪茄,手里端着埃塞俄比亚来的咖啡。他看着我,透过眼镜。他的眼光很灼热,审视我,判断我,琢磨我。

“就是这样吗?”他问道。

我点头,“是的,何总!她喝醉了,我把她带到了海边,仅此而已!”

何振阳不置可否,他站起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张灿,我的咖啡平常可是喝不到的。”

我摆手,“谢谢你,何总。但我真的不喜欢喝咖啡。”

“那你要点什么?”

“矿泉水!”我指着他办公室的净水机说。何振阳耸耸肩,“请便。”

我就像在一个亲戚家里一样,自己找到杯子,自己倒水,然后自顾自地喝着。何振阳依在办公桌前,抱着手,“不管怎样,谢谢你照顾妮妮。”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答道,“无论何总您怎么想,我和她都是朋友。”

何振阳表示同意,说道:“我喜欢美国人,因为他们务实。觉得能做到的,能做好的,他们不会推托,也不会扭捏。开门见山的,谈价钱,只要价钱能谈拢,其他都不是问题。我最不喜欢RB人,虽然他们和德国人一样很敬业,但他们表面上的虚伪让我不能接受。张灿,你能告诉我,你是美国人,还是RB人吗?”

“我...”我笑了,一时之间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我不知道何振阳问我这个问题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也许他真的认为我接近何佳妮是有目的的,可能我所表现出来的在他眼里透着一股虚伪和做作。但也许是我想多了,他也可能是要跟我谈价钱,当然这个价钱可能是金钱,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我救过何佳妮,何振阳认为我的这个行为正威胁到他和何佳妮,所以急于跟我划清界限,他也许想收买我,或者打发我,让何佳妮和我保持适当的距离。

换句话说,无论我怎么回答,可能都不是最佳答案。何振阳的意思很明显,要么,让我知难而退,要么,让我开出条件,以后离他的宝贝女儿远一点。

“怎么?这个问题让你很难以启齿么?”何振阳不打算给我更多的考虑时间,他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我:“我以前答应过要好好谢你的,这里是一百万。”

我看着那张支票,觉得很荒谬。

“我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一百万这么多。”我嘴里说着,却没有接过来。何振阳笑着说:“怎么,嫌少吗?虽然我女儿的命绝对不只一百万,但对于你来说,一百万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嗯!”我点头,“一百万,还是税后的。够我勉强买一套二居室外加一部七八万的小车。我以后不用寄人篱下,也不用再坐公交车上下班。”

何振阳“哈哈”大笑,“那你还不拿着?”

“对不起!我不要!”我推开他的手,“我既不是RB人,也不是美国人。我是一个中国男人!何总,请收回你的钱。”

何振阳拿着支票愣了神,他看着我,很不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