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过身子,拿了只笔和布帛,指了指布帛上的一处:“劳烦小哥写个名字。”

施夷光接过笔,看了看布帛上密密麻麻名字,和后面写着的数字。在哪官兵指着的一处写上自己的名字,而后将笔还给那官兵。

“屋里几口人?”那官兵收回笔,看着施夷光问道。

施夷光目光从那板车上的红布包上扫过,淡淡道:“三口。”

闻言,那官兵从板车上拿了三个布包和一壶酒,递给施夷光,而后弯腰在布帛上,施夷光将签的名字后,写了个‘三’。

那官兵将写完,施夷光又带着迟疑道:“可是另外两个人已经出国了,算吗?”

将写完的官兵身子一顿,抬头看着施夷光,皱起了眉:“出国?”

施夷光看着那官兵,点点头。

那官兵直起身子,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伙,眉头皱起。

敲着铜锣的身子前俯,看了看官兵手里拿着的布帛上头已经写好的数字。

那三个官兵面面相觑,这字都写上去了,人数却不对。这被查出来,是要挨罚的。

“那我把这两包还给你们罢。”施夷光看着面前有些犹豫的人,也不再多说,拿着自己手里多拿的两包就递了过去。

站在院门外的官兵看着施夷光手里递来的两个红布包,而后抬头又看向施夷光:“所以家里头就你一个人么?”

施夷光伸着的手还提着两个布包,看着那人点点头。轻声道:“本来我会想给我先生和哥哥各供上一份的。”

那官兵看着施夷光,目光扫过里头空荡荡的院子,没有接过施夷光的布包,只是转身,又拿起车上的一个布包,递给了施夷光:“这是我的那一份,给你罢。”

施夷光一愣,看着那官兵,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本来不知规矩,想多骗两包好肉好酒吃,却不想这官兵听闻自己一人,还将自个儿的给了她。

施夷光突然觉得,自己的劣根还是那么多,纵然读了那么多书,纵然装模作样满嘴礼仪道德说的人人信服。

但她却仍然是个劣根深重的人。

她抬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官兵,第一次有些自卑。发自内心的自卑,因为德行。

若是以往,她是决然不会的。大概也是在这个崇尚礼仪的世界呆久了。她也知道些许廉耻了。

那官兵话音落下,施夷光还没有说话,拉着板着的官兵亦是回头,从板车里头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施夷光。有些小声的道:“我这个也给你罢。”

施夷光抬头,看了眼那有些腼腆的官兵。

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悸动。

这是站在板车边的官兵,转头看着拿着铜锣的人,戏谑道:“成仇,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