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文有罪!”施夷光又说道,也不讲原因。只面上带着难以言表的愤愤和隐忍。

楚昭王心中的不祥更大了些,干脆直接看向站在施夷光旁边的熊章,语气犹豫:“这是?”

“回父王的话。”熊章上前一步,站在施夷光的身边,抱着双手恭敬的回道:“先生在牢狱之中看到那顿子牂,还没来得及细看,那顿子牂就认出秉将军。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来杀他。”

说着,熊章抬头,看想楚昭王,目光触及楚昭王面上的愤愤,话语停了下来。

“这个顿子牂,好大的胆子!”楚昭王将桌案一拍:“一个阶下囚也敢如此放肆!”

“儿臣亦是如此认为。”熊章接着。又道:“后来秉将军抵抗,错手之中

…………扭断了顿子牂的脖子。”

话音落下,大殿之中一阵安静。

没有经过王的允许私自处杀地牢中的人,是大罪。

楚昭王面色有些沉。

熊章话音一落,不过须臾,跪着的施夷光大声道:“秉文有罪,当不起大王垂怜!乃自愿革官认凭大王处置!”

楚昭王听着施夷光的话,看着她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先前好说歹说才将他给留了下来。哪里可能这会儿就革了职处置他呢?

但这么轻易的敢杀地牢中的顿子牂,他又不想这么容易的就放过他。楚昭王看着施夷光,面色不霁。

熊章见此,又是一揖,叹了口气,对着楚昭王道:“回来的路上儿臣便劝了秉将军,请他莫要自请革职,空废了一身好本领。那改了的铁弩和强弓还没有大面积配备,那大刀的刀刃又还不够锋利。这些合金的比例楚国无人比秉将军更懂了。

儿臣一想至此,便劝他父王先前便答应了他将顿子牂给他行刑。如今错手杀死也不是故意,父王自是不会怪罪。

秉将军却不听,一定要回来请罪。”

说完,熊章转头看了眼施夷光,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楚昭王听着熊章的话,瞬间便记起这秉文将军的本事了。不说百步之外穿蝇射蜉的箭术,就是那锻造兵器的本领,他就没见过有几个能如此精通的。

刚好自己的儿子给了台阶,于是楚昭王顺势下了来,看着跪着的施夷光,道:“章儿说的是,这顿子牂寡人本就给了将军处置。如今错手杀之。也是性情使然。将军又何错之有?

望将军往后万莫要再提革职的话。”

施夷光开口,还想说话。话音还未起,旁边的子西就笑道:“好了,既然大王都如此说了,将军也不必如此踧踖。”

施夷光也不好再推拒,面上更是自责。由旁边的内侍扶着站起了身子,对着楚昭王又是深深一揖:“秉文,谢大王不罪之恩。”

楚昭王道:“免礼,将军请坐。”

施夷光顺着楚昭王所指的桌案坐下。

旁边的子西打着圆场,等施夷光坐好了,又开口道:“将好我和大王说到了楚军庆功宴的事。定在下月的庚午日。此次与顿、曾、胡三国交战,将军亦是大功臣。届时将军定要来参宴才是。”

施夷光从善如流地回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