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转头看着自家大叔,道:“他就是过来看看,看完就回去。

我也只是为了安心一些。我想他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儿。且官府并没有说什么。所以叔婶们不要担心了。”

青柳大叔二叔听到官府并没有惹到,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天色越来越暗,一群人坐在灵堂外,安静地等着里面的人。晚间的丧席已经摆了出来,众人准备用食了。

青柳让大叔二叔先去,自己依旧守在堂屋外头,静静地等着里面的人。

良久,堂屋的门终于“咯吱……”被打开。

里面走出来的令史,用随手拿起的巾帕擦着手。他目光看向青柳。

青柳从门槛上站起身子,在青柳大叔过来接待前已经开了口:“既然大人很忙,我这就送你归去。”说完对着旁边走近的大叔道:“叔,你们就在家帮忙招呼招呼吧。我送完大人就回来。”

说完也不待青柳大叔开口,便拉着令史向着院子外走去。

夜色渐浓。幸而夏日的天儿暗的慢。到此时已过戌时,天边任然还带着暗沉的点点晚霞。与已经深蓝及暗的苍穹。

青柳拉着令史,急急地走出了巷子,然后转了个弯儿。走到了巷子外头,站在柳树下,确定自家门前已经看不到了。这才向着令史开口问道:“查的如何?有没有用过刑?”

青柳莫名紧张起来,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捏成了拳头。

令史看着他,道:“没有用刑的痕迹。不过死前被暴打过。是被活活勒死的。”说着,令史偏着头看着旁边的柳树。

柳枝蔓蔓,随晚风轻摇。

“我想还是应该要跟你说一下。”令史说着,回过头看向青柳,道:“她私处撕裂,有血迹。”

青柳看着令史,眨了眨眼。

令史看着他的模样,想到他这样的年纪。自然什么都不懂,于是又道:“死者死前在牢里被奸—污,且不止一人。”

青柳整个人僵住,眼睛瞪得许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令史。

令史不为所动,只偏着头想了想:“我查看了私处伤口。受伤程度深浅不止。且她亵裤上有已经干了许久的精物。跟那牢里明显不是同时的。所以我猜测,死者在入牢前,应该还被人奸—污过。”

青柳感觉有一座山从头顶上砸了下来,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令史。

那令史的话却还没有停下。他接触过太多惨绝人寰的凶案,也查探过许多残忍的不堪入目的尸身。更是见过无数因为死者而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亲人。所以此时看着面前脸色惨白的青柳,除了同情,也没有过多的情感。

令史继续道:“虽你只让我看了那女尸。不过我还去查看了旁边另一具尸体。”

“那名的确男尸是溺水而亡。但是面色不对。”说着,令史顿了顿。看着面前的少年。

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用刀划开了那男尸的肚子?

算了吧。反正也穿上了寿衣。到时候直接会入殓。

一念之后,令史又道:“男尸死亡直接原因是溺水,但死前有被重物击打的伤痕。五脏承受重物伤害俱裂,头部有钝物击打痕迹。率谷穴处有血洞。初步判断为钝物至晕后推入水中溺毙。”

夜色袭来,深蓝的苍穹已经被染黑。

青柳木然地看着令史远去的背影。跌坐在地上良久,这才扶着柳树的枝干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