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说吧。”顾北墨握着江向晚的手,淡淡目光扫过梁文静,示意她坐下。

梁文静战战兢兢,颇是恐惧,垂头坐下,两只手平放在膝盖上,大气不敢喘。

“把几年前和我说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重复一遍。”顾北墨火热的手掌搭在江向晚的肩膀上,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衣料,一点一点慢慢沁透她的肌肤。

梁文静畏畏缩缩,抬目偷偷看了江向晚一眼,而后,目光凋零颓败,她轻轻叹口气,有股说不出的疲惫不堪。

“五年前,给你做手术的人是我。

当时,你躺在手术台上,下身的血已经止不住,如果不及时流产,你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哦,对了,你应该是小腹受到了重击,具体的你应该记得。

去给顾上校送去协议书的人是,肖朵怡,但是你的流产我们绝对不敢作假,而且……我也是一名医生。

肖朵怡之所以出现在手术室,是因为她需要亲眼看到我把那个东西注射入你的体内,可是,那个东西被我用了,我只好用生理盐水浑水摸鱼。

后来,手术后,肖朵怡找到我,要了一张三个月大小的B超图。

再后来,因为那个东西我染上了毒瘾,肖朵怡打算把我扔到国外,就在机场,我偷偷注射毒.品的时候,被警察抓住,然后,就是你看的这样了。”

江向晚听着梁文静寥寥几语,就这样,听起来那么简洁明了的道出了五年前所有事情的真相。

她一时间,心里溢满了各种情愫,有怔忡,有愤怒,有不解,有心疼,更多的还是对肖朵怡不择手段的惶恐。

若是当初,那一记注射液,真的注射进她的身体,那么今天坐在这里的不会是梁文静,而会是她。

虽然梁文静是所有一切推波助澜的帮凶,同样的罪不可赦,可是同样她也要感谢她才对……

江向晚紧紧咬住下唇,这次的震惊不亚于见过温柔之后的那次。

她记起来了,当时被抓到云城后,因为她用脑袋撞了蒲中杰的鼻梁,被他旁边好像是一个叫做老六的人,狠狠的踢了肚子。

后来,在大厅里受鞭打的时候,小腹同样也被抽打了好几鞭子。

而且,她夜夜放在枕头底下才能入眠的那张B超图,竟然和她没有关系。

“虽然我依然恨你,但是啊,都是因为我嫉妒你。”梁文静安静的看着江向晚的失魂落魄,心里终于有了些许的平衡感。

我在这里受尽折磨,你现如今心里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吧。

罢了,罢了,一场场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波诡云谲中,肖朵怡锒铛入狱,恐是一辈子出不来了,她在这个鬼地方生不如死,屡屡被设计的江向晚,却依旧被顾北墨放在手心里宠爱。

原来,她们早就注定会输得一败涂地,只可惜,被猪油蒙了眼。

先是帮助卫茹,差点害死唐糖,而后帮助肖朵怡,把江向晚往死里整。

她得到了什么?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余生罢了。

顾北墨心疼的看着小女人已经渗出血丝的下唇,眸光一闪,强硬搂着她的纤腰走出去。

“顾上校,问完了?”中年男人看到两人走出来,急忙迎上去,余光看到江向晚红肿的眼眶,忽然被顾北墨一记冷冽的目光瞪回来。

他浑身一颤,急忙低下头,这女人本事很大啊!

顾上校这占有欲,更不是一般的强啊。

“完了。”顾北墨看到男人的眼神安分守已的紧紧盯着脚尖,才微微颔首,回答一句。

说完,便把小女人又往怀里紧了紧,抬步就要离开。

“顾上校,这就走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都安排好了。”明显的中年男人不想轻易放过可以和顾北墨套近乎的机会,一直尾随两人,直到戒毒所门口。

顾北墨转身,凝了他半晌,锐利的目光让男人头皮发麻,终于,他缓缓开口,“不了,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

男人连连摇头,像拨浪鼓似的,“顾上校,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在下高兴还来不及,说人情在下可就惶恐了。”

顾北墨微微点头,不置可否,场面话而已,既然这次的确麻烦了他,顾北墨自然会找到机会,在合理的范围之内还他这个人情。

“顾上校,您慢走。”男人目送两人上了悍马,直至车驶出去很远,男人才喜气洋洋的往办公室走去。

江向晚被顾北墨塞进副驾驶座以后,就一直在走神。

从五年前所有的事情到现在,她想了好多好多。

身边的男人是她深爱着的,可是之所以五年前会被肖朵怡离间,无非就是她对他的爱,对他们的婚姻,没有真真切切的信任和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