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辈子,最忌讳可笑的事情,就是自作自受。

偏偏她和杨柳还在这一条路上津津有味乐此不疲的奋斗。

如果当初她不和姐姐抢程家明,如果她没有怀上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如果她坚决不同意和杨柳一起偷偷离开,如果在杨柳没有卖她去郊区别墅,那么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答案是肯定的,可是终将已经成为了她的幻想。

江向晚此时此刻的心情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人之初性本善,她相信江甜甜养成那样的性格是和江庆衡杨柳的娇纵分不开的。

究竟是谁害她如此,江向晚不想去论断,而且也已经没了意义。

“我是恨过你的。”江向晚歪着头,看着江甜甜像干草一样的头发,轻声说道,“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恨其实是一种负担,是对自己的惩罚。”

“从小到大,你总是那么听话懂事,爸爸机关里的人都夸你。”

“我倒是不记得了。”江向晚仔细想了想,有些头疼,便不再去想了。

江甜甜叹了口气,“都是报应而已,原来真的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江向晚笑了笑,不置可否,的确如此啊,她不由得抚上小腹,她的孩子,一定会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累了,您走吧。”江甜甜提前一步下了逐客令。

江向晚点点头,“好好休息。”

说完,径直走出病房,陆自横看到她出来的那一刻,松了口气。

要知道他事先没有告知老顾就把小嫂子接出来,是冒了多大险啊。

“我送您回去。”

江向晚颔首,一边随陆自横走到电梯口,一边低声询问,“还能治的好吗?”

陆自横一怔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只是,他遗憾的摇摇头,走进电梯,按下一楼键才回答,“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回天乏力了。”

江向晚稍稍点头,眸里一片清明,不悲不喜,看不出情绪。

一周以后,距离他们的婚礼还有九天,陆自横再一次登门。

“小嫂子,人走了。”他手里捧着一个老旧的盒子,轻轻放在沙发上,说道,“这是她说留给你的东西,让我务必亲手交给你。”

江向晚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局里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他去办,陆自横没有久留,便告辞了。

江向晚在陆自横走后很久,盯着盒子出神,而后才缓缓挪过去,轻轻打开。

里面有完好无缺的布娃娃,有一双舞鞋,有一件公主裙,都是江甜甜曾经抢的她的。

她挨个摸了摸,眼泪忽然就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还哭了?”秦姨拼了一个果盘端出来,刚要开口让她尝一尝,不料就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泪珠一个劲的掉落。

江向晚扭头看了看秦姨,摇摇头,“秦姨,我没事,你帮我把这个盒子埋到后院老树底下吧。”

将盖子合上,江向晚捧着盒子等着秦姨来接。

秦姨放下果盘,接过去盒子,哎呦一声,笑了笑,“还挺沉。”

走了没两步,又退回来嘱咐江向晚,“把水果吃了,这次的奇异果是酸的。”

江向晚哎一声,应了下来。

…………

颜一一在江向晚婚礼前两天回国,温柔在距离婚礼还有一天的时候回国,只是没带暖暖。

婚礼前一晚,江向晚,陌果,颜一一,温柔竟然突发奇想,要开一个单身派对,江向晚本来是要把安宁叫上的,可是安宁委婉的拒绝了,江向晚自然不可能强人所难。

只是她临出门的时候,顾北墨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终于毅然决然拒绝了。

理由有二,一是江向晚肚子里还有宝宝,不适合去派对唱歌,二是两人明天结婚了,如果玩的太嗨,他怕明天婚礼上看不到新娘。

江向晚软硬兼施,也没有改变顾北墨的主意,眼看着自己的手机在顾北墨兜里不时的响起,不用猜,肯定是果果她们的电话。

她欲哭无泪,扶着后腰焦急的在卧室里面踱步,大有今晚不让她出去,她就不会停下来的势头。

顾北墨眉头紧紧蹙起来,看到她倔强的小眼神,终于还是心软了。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江向晚连连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说你说,我都答应。”

他握拳抵在唇角咳嗽一声,“和唐糖一起去,她是医生,我放心。”

“……”江向晚倒是没问题,只是人家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能行吗?

看出她的顾虑,顾北墨又说道,“你别担心这些,我亲自去和嫂子说。”

江向晚乖乖点头,任由他牵着去了简家。

唐糖听完,二话不说就同意下来,刚好有这么个机会让简凌风自己一人哄两个孩子,尝尝她平日的辛苦,而且她自从生了孩子,几乎就没出去嗨过,一举两得。

等到唐糖收拾完毕,两人直接从简家风风火火出发。

简凌风一脸怨念的瞪着顾北墨,旋即仰天长叹,“你知不知看孩子比训练要累好多倍。”

顾北墨眉头微挑,拍了拍简凌风的肩膀,保重啊!

暗夜酒吧。

颜一一和陌果已经到了,要了一个小包厢,足够容纳七个人。

陌果和一一对唐糖不太熟悉,江向晚介绍了一下,很快就聊起来了。

温柔打来电话,说路上堵车,让她们先玩。

突然间,陌果打开音响,将声音开的特别大,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