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溟海的轻轻一问,把苍泊吓得魂飞魄散,掩耳盗铃地往邢战身后躲。

邢战直想扶额,低声道:“你不是说你把你太叔公搞定了吗?”

苍泊哆哆嗦嗦道:“没、没错啊,我、我确实把他送房间,还、还帮他关上门。”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猪队友?”

“这也能怪我?”苍泊大叫冤枉,战战兢兢地对苍溟海道,“太叔公,你、你怎么回来了?”

“就你撒谎时费尽的模样,我要是看不出来,我也真算是白活了。”苍溟海面无表情地向他们走来,虽然是在对苍泊说话,但视线一直停留在邢战和宫牧的身上。

“对、对不起……”苍泊鸵鸟似的缩在邢战身后。

苍溟海一抬手,苍泊手里的书唰的一下飞到了他手里,这一招隔空取物把邢战的眼睛都看直了。

他翻了下书,神情变得凝重,随即又望着邢战,但出于礼貌,并没有任何动作。

邢战赶紧识相地把手里的书双手奉上,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苍溟海只是扫了一眼封面,一贯冰冷淡漠的眼中闪过讶异。

但他很快恢复镇定,眼帘微垂:“小泊,你私自进我书房,还带着外人,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苍泊垂头丧气:“罚抄清心咒两百遍。”

“只两百遍?”

“五百遍!”苍泊快哭了。

“你现在就去……”

“你知道我们在找什么的吧?”邢战突然开口。

苍溟海对上邢战的视线,眼神冷得像冰,利得像刀。苍泊一个劲地冲他打手势示意他别惹苍溟海生气,但邢战视而不见。

“一本‘辛卯’,一本‘葵巳’,以你的聪明才智很容易就猜到吧?”虽然知道眼前站着的不是普通人,但邢战并不畏惧,虽然知道私闯人禁地很不地道,但他必须抓住一切生机。

“所以呢?”苍溟海淡然回应。

邢战失笑,他意识到苍溟海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人有欲便有所求,有所求便有破绽,邢战见过太多有欲有求的人,但苍溟海没有,或者说他的欲他的求不是一般能给予的。苍溟海个性冷淡,软硬不吃,到底是上百岁的人精,善于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对于这样的人,别指望能套出什么话,唯有直截了当可能还有希望。

“‘壬辰’,我们想找‘壬辰’这本书。”

苍溟海款款走到书架边,慢悠悠地将书插回书架:“没有这本书。”

邢战与宫牧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傻愣愣地问“怎么可能唯独缺这本”之类的蠢话:“你见过鬼面具?”

苍溟海的手指搭在书脊上,雪一般的脸庞更白了几分,眼角微微颤抖:“你们见过了。”

邢战苦笑不止:“是啊,见过。”

苍溟海缓缓向外走去,冷漠而疏离:“不是任何东西都能碰,不是所有疑问都应该去探究,趁你们还没惹上麻烦,我建议赶紧脱身。出来,我要锁门了。”

“如果我告诉你已经惹上麻烦了呢?”

“战哥!”苍泊惊道。

苍溟海驻足,视线转向苍泊。

“战哥,你这是干什么!”苍泊急了,虽然苍溟海对他十分严厉,可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他铭记在心,最近苍溟海病重,他怎敢再说自己的事?

“这有什么好瞒的呢?既然他也是曾经见过鬼面的人,与其没头苍蝇一样地到处乱撞,不如大家都简单直接一点!”

“不行!我说不行!”苍泊大叫,扑过来就要捂邢战的嘴。

宫牧抢先一步,挡在他面前,轻轻松松一只手将他钳制住。

“战哥!”苍泊扑腾着,眼睁睁看他走向苍溟海。

邢战边走边解开衣扣,他今天单穿了一件衬衫,衬衫一脱,裸.露出上身,暴露出背后狰狞的鬼面。

苍泊哑火,惊讶地瞪着眼。

宫牧深深望了邢战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眼熟吗?”邢战冲苍溟海一挑下巴。

青黑色的鬼面似乎在对苍溟海笑,苍溟海脸色大变,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脚下被书架绊了一下,身体倾倒。

邢战连忙上前搀扶,当他抓住苍溟海手臂时,只觉他手臂又硬又细,有一种奇怪的触觉。还没来得及细思,苍泊已赶来接过苍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