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上了一个礼拜的夜班,终于可以调成白班,但是灵犀又把觉睡反了。中间有一天假期可惜用来休息,但她晚上睡不着,早上睡不醒,闹钟响了好几次都没能把她叫起床。

快十点,她还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到一团软肉拱啊拱从床尾钻了进来,不一会就钻进了她怀里,灵犀闭着眼睛摸了一把,是文艺。

“你怎么还没有去幼儿园,”

“今天放假,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了,”

好吧,她睡迷糊了。

将小肉团搂在怀里,灵犀继续睡觉,不过小孩子虽然没动,她却又睡不着了,闭着眼睛磨蹭一会,终于清醒了。

打了一个哈欠,泪眼朦胧中,看见女儿也张着小嘴巴学她打哈欠。灵犀在她小脸上捏了一下,呵斥道:“你在幼儿园也这样学别人么?不可以学人家的动作。”

“我没有!”文艺撅嘴反驳。

灵犀挑眉:“真没有?”

“真没有。”

这还差不多!

小孩子一点都大意不得,她就见过本来不结巴的小孩见人家结巴好笑就跟着学,结果学着学着自己也结巴了。她可不想文艺学的天天打哈欠。

教育了孩子,灵犀从床上坐起来,这时候就见文艺唰一下从背后拿出一朵花放到她眼前,然后呵呵傻笑。

“你给我的?谢谢宝贝儿!”灵犀愉快地接过红色的玫瑰花,然后在女儿脸上亲了亲。小女孩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说,“是叔叔送的,妈妈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你就这么想要我结婚?我结婚就要生妹妹了,可不喜欢你了。”灵犀吓唬她。

文艺一点都不担心,“我也喜欢妹妹,所以你什么时候跟叔叔结婚?”

“我……好吧,咱们能不能不谈这个问题?”

“我想要爸爸,你要是不结婚,我就天天把叔叔叫爸爸,反正他很高兴。”

擦!灵犀怒了。

“席俊柯!你都给她教了些什么?”

“教书育人乃为人师表之本分,不客气,不客气!”男人在外面呵呵笑,灵犀气,这俩居然串通一气了,明明这妞儿是自己生的好不好!

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文艺的生日在九月,转眼就到了,灵犀还没有买好生日礼物,突如其来的打击就将这一切破坏殆尽。

灵犀以为,自己的生活会慢慢完整起来的。

文艺渐渐长大,也许过不了多久,她也能完全接受席俊柯,然后选一个日期,他们会结婚。以后的生活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但那是在很多年之后,当他们都不再年轻,当文艺长大成人,无论是自己,还是卓栎,都可以放开过去的恩怨,继续自己的生活。

但是没有想到,一切来的这么突然。

那天她正在上班,幼儿园的电话直接打到办公室来,李老师万分焦急地告诉她,文艺晕倒了,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让她尽快过去。

灵犀赶去医院时席俊柯已经到了,李老师也在,看见她来立刻上前解释道:“今天早上文艺流鼻血,我把她送到医务室,医务老师帮忙止了血,谁知下午玩游戏的时候,她就突然晕倒了。”

“我知道了,李老师,我没有怪你,现在医生怎么说?”

“医生还没有出来。”

灵犀已经担忧的不得了,李老师比她更加着急,要是文艺真的出了什么事,就怕幼儿园跟老师担当责任。好在席俊柯还算冷静,在一旁安慰灵犀让她先不要着急,先镇定下来。

不一会医生出来了,说文艺已经醒了过来,可以进去看看她。

灵犀进病房看到了文艺,乖巧的小女孩虚弱无比滴躺在病床上,她看见灵犀进来,笑着叫她:“妈妈。”

诺诺软软的声音,撩的灵犀心里一痛。“宝贝儿,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今天玩游戏的时候,哗啦一下就睡过去了,妈妈几天是几号呀?我是不是穿越时空了?”

灵犀陪着女儿说了一会话,等孩子睡着了才出来,医生已经在等着她。

“你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的妈妈。”灵犀说。

医生点点头,之后用见惯生死的冰冷生意道:“病人的情况有些麻烦,初步鉴定有可能是白血病,我建议你带孩子去w市的医院做全面检查,你女儿的情况跟一般白血病不太一样。”

犹如晴天霹雳,灵犀感觉整个人一下子就恍惚起来。

白血病?

“白血病治得好对不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灵犀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跟他确认到:“我记得之前有个奥运冠军的儿子就是白血病,后来就治好了,是不是?”

“现在的医术已经进步很多,白血病已经能够治疗了,所以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话是这么说,但白血病痊愈的案例……当然,只要有足够的钱财,白血病真的不是不治之症。不过在蓝海市这座小城,还没有一例。

看灵犀也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为孩子治病。有些事,医生也只能点到为止。

至于灵犀,她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天就辞掉了工作,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带着孩子去w市。席俊柯也请了假,跟着她一起去了。

他原本的想法,是带着孩子回c城,毕竟他自己是学医出身,认识个领域的医生也多,说不定会有帮助。

但这一点,却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因为他们谁也不知道,在回/到c城的第一天,会不会就被卓栎的人找到。

两个大人忧心忡忡,小孩子却还会跟以前一样,文艺根本没有觉得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照样吃饭睡觉,唯一的不同,就是现在不用去幼儿园上学了。

小儿心性,哪里知道大人现在看到她有多心疼。

灵犀越来越自责,她以为所有的小孩子都是一样,只要长着长着,他们就长大了。文艺生下来就很漂亮,以前她自豪,现在才发现,她那比别人白皙的皮肤,很可能正代表着不健康。太白了,就像那年冬天的雪,白的诡丽妖冶,将一切腐朽掩藏在纯白之下。

小女孩还不理解母亲的担忧,她还是那样安静,间或有些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反而要来这个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