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钧看着门外面的陆庭川,真是一点不意外。他话也没说一句,转身回到沙发上,继续抱着笔记本看网店的成交走势图。

网店的交易额在逐步的上涨。他准备再推出两个不同组合的礼盒套装,上次的那几百套礼盒装的滋补套餐卖的不错,说明这一个版块还是有市场的,有顾客需求。

陆庭川皱了皱眉,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和苏钧好不容易有了缓和气氛,又回到了最初的那种隔阂。

罗亚这时候从书房走了出来喝水,看到陆庭川打招呼,“陆先生,您又来了。”

陆庭川脸上淡淡的笑“过来走走。”

罗亚喝完了水,回房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陆庭川。怎么说呢,陆先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气质斐然,她也没有什么多的想法。不过经常能看到帅哥对眼睛好,她还是挺开心的。

罗亚觉得自己的帅哥老板平时对谁都还算得上是和颜悦色,到陆先生这儿就冷淡下来了。

先前赵强说老板说陆先生是他的朋友,她一直觉得不太像,两个人的相处气氛,总是怪怪的。陆先生经常来串门,也没见到苏钧主动招呼过,苏钧的表情永远是淡淡的,不讨厌也不高兴,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

更奇怪的是,陆先生也没放在心上,好像是习惯了两个人这样的相处方式。要这样看来,两个人还真是很好朋友。不是推心置腹的人,谁受得了这样的冷待,也许两个人已经好到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吧。

苏钧一直把眼睛放在电脑的屏幕上,未曾分过半分神。网店现在光做纯天然的山货,明显路子太小了。现在天气冷了起来,他准备往里面放点腊味试试。

石溪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小镇,冬天的时候,每家每户都会备一些腊味,腊香肠,腊肉,腊鸭等,口味麻辣香咸,其中腊肉最为出名。

店里面的顾客知道苏钧的坐标,就不断有人问过,不过那时候还是夏末,自然没有腊肉卖。石溪四季分明,冬日高寒,农户堂屋里一般都挖的有火坑,冬日来临之前,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要熏制腊肉,肉就挂在火坑上面,一边烧柴取暖做饭,一边用柴火的烟将肉熏制好,一举两得。

不过现在石溪镇上已经很少见那种老式的房子,街上都是整齐的水泥砖瓦房。里面装了现代化的厨具和空调,不再依靠火炕取暖,自然也就不熏制腊肉了。

石溪有连绵的大山,山上的木材丰富,熏制腊肉一般烧的是硬木,像是茶树或者杨梅树,期间还会不断的将松果,茶壳,橘皮,丢入火坑之中,这样熏制出的腊肉就会带着独特的茶果香。从准备到完成,要一个多月,苏钧想着现在先在网上预定,等一个星期,看看有多少人想买,他心里也好有个底。

他上次去铃木乡时候和姜继国稍微的提了下,昨天下午又打电话确认过了,准备在铃木乡弄一个专门熏制腊肉的房子。不要多好的房子,只要淋不到雨,不透风就行。

铃木乡交通不方便,很多青壮年都出去打工户口,剩下大部分都是小孩和老人,有些以前当作柴房或者是仓库的木房子年久失修,已经不住人了,但是稍微修缮打理一下,熏制腊肉是没有什么问题。

苏钧让姜继国帮他找个比较可靠的人,专门守着腊肉,每天在山上砍一些柴火往坑里添,不要让火断了就行。

这个工作不用什么时候都守在那里,还算比较的清闲,不耽误自己的事,苏钧应承一个月给八百快工资,腊肉做的好的话,还有六百的奖金。苏钧又自己的考虑,设立和工资差不多的奖金,也就不怕人家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一个月一千多,这对乡下种菜大的农户来说已经不少了。姜继国听着也行,就让他自己的哥哥把这个活计接下来,包准做好,而且刚好他哥哥那里有两间空的房子,稍稍打理一下就能用,反正是一直闲置的房子,也就不额外收苏钧的钱了。

经过上次的洪涝,村子里面的人对苏钧印象都很好,扩大养殖蜂蜜的事情也因此一帆风顺,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人都是相互的,不了解之前,村民难免对苏钧抱有戒心,但是因为苏钧帮过他们,他们就觉得这小伙子人不错,有了信赖的基础,事情就顺利了。

苏钧上次在铃木乡收了六百多个土鸡蛋,土鸡蛋个头偏小,蛋黄偏红,香味浓郁,十五个鸡蛋起卖。不少订了鸡蛋的人,收到快递了尝了味道后,跟着当天就又翻倍的追加了,都说很久没吃过这么像蛋的鸡蛋了。

六百个鸡蛋,不到一周就全部销售一空。苏钧让姜继国帮他在铃木乡收鸡蛋,每个星期送过来一次,这样也便捷很多。

苏钧本来是不准备卖鸡蛋的,因为蛋是易碎的物品,打包的时候就很麻烦了,他只是顺带着帮老乡的放在网店上卖,顺手帮忙。

陆庭川思量了会儿才开口,“我每天来去不方便,想在附近找一套房子,你住的这里也太小了些,达达快四岁了,他应该有自己的房间。”

苏钧眼睛都没有抬,唇角扯了一下,语气淡漠,“我觉得我和儿子睡在一起挺好的,暖和。”

陆庭川是一个何等精明的人,看着苏钧这样的反应,就知道自己买房子的事情怕是苏钧已经知道了,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苏钧对自己的态度又变得疏离了起来。

本来买房子这件事,他亲口告诉苏钧,和苏钧从其他的地方听到会有很大的差别。如果苏钧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会觉得紧张,从而产生抵触。

“我只是想离你们近一点,可以更好的照顾你和达达。”

“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达达也挺好的,就不劳烦您费心。”苏钧至始至终,眼睛都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不过屏幕里的东西,他也都没看到心里去。

“苏钧。”陆庭川的声音低沉了些,“你一定要这样把我拒之千里?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我可以等,等你重新接受我。”

顿了顿,陆庭川又说,“我会弥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