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川挂了电话,走回了书房。

他的作息时间一向准时,没有紧急的公务,一般每天十点准时睡觉,当然,这一段时间除外,今天他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天黑得太快。

陈昂从外面走了进来,“先生,苏钧儿子的生母,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查不到。”

陆庭川前几天就觉得不妥,他让陆昂去查达达的生母生父,那时候他没有想到达达是自己的孩子。

陆庭川想了想,“出生的医院也查不到?”

“查不到,不过,我们偶然间查到三年前苏先生经常出入一家私立医院,不知道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去那家医院干什么?”

“应该不是去看病,因为没有苏钧入院或者挂号的记录,对了,医院的有个医生和苏先生是大学的室友,是院长的独子。”

“这件事到此为此,我希望有一天他能亲口告诉我其中的隐情。”

陈昂愣了下,“好的,陆先生。”

陆庭川喝了口咖啡,甩手掌柜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今天一个晚上他都陪着达达,现在要把这些文件看完才行。

一家三口的休闲生活,他现在居然会十分的向往,那是一种心口满满快溢出来的充实感。

***

苏钧第二天早上送完达达去幼儿园,就去了铃木乡。

姜继国昨天晚上来过电话,差不多又能收新的一批蜂蜜了。

这次他不是一个去,苏钧把季煜也一起带上当苦力,使唤起季煜他是一点儿不客气,反正那个人有的是力气。

季煜的脚程很快,苏钧不自觉中就努力的去赶季煜的节奏,还没有两个小时,两个人就到了铃木村。

季铭也在铃木村,今天太阳很好,很多山户都在为扩大养殖规模做准备,砍了柳木在做新的蜂箱,季铭就在一边看着指导。

做好的蜂箱放在深山,蜜蜂是自己飞来的,为了吸引蜂蜜来筑巢,要往里卖撒一些白糖水或者蜂蜜水,空气里都是甜味。

季铭养蜂在临近的几个乡镇都比较出名,有他在这儿坐镇,山户的担心小了不少,大家边做事边说话,期待明年的丰收,其乐融融。

季煜看到了季铭,就径直的朝着老爷子走了过去,“爷爷。”

老爷子抬起头,把手中的锉刀不客气的递到了季煜的手上,“你帮我把个木头里面掏空,只要把芯弄出来,不要让外面裂了,年纪大了,不服老都不行。”说完站起来锤了捶腰,给季煜腾地方。

“我来吧。”季煜埋头在老爷子的指导下认真的刨起了木头。

季铭看着专心刨木头的季煜,“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个想法,你妈帮你弄了半年的假,是想你回来解决个人问题的,你跑到这儿,天天在我面前瞎转悠是什么意思?你也有二十四了吧,我到你这个年纪你爸都会跑了,你怎么和手里的木头一样不开窍。”

季铭讪讪的笑了笑,“现在不是时代不同了吗?国家推行晚婚晚育,爷爷你是老秀党员了,当然得响应了,不能拿这个事儿说我。”

老爷子摇了摇头,“我又不是逼你,我是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得,你哥季樊青三十多岁了还单着,看着最近几年还得一个人过下去吧,他一点儿不听你大娘的劝。所以你妈妈看在眼睛里就急了,想你早点定下来,别被部队给耽搁了。”

“瞎操心,就我哥那条件,要给我找什么样的堂嫂没有,他现在是一心扑在事业上,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季铭不以为意。

季铭的堂哥季樊青是他从小的偶像,别人都没结婚,他着急什么,再说了,他现在也不想结婚,不是说婚姻是牢笼吗?他还想过几年快活日子。他妈都搞得他敏感了,只要他稍微和那个女的走得近,她妈要知道了那就拉着他问长问短,差点没去别人家提亲,搞得他都不敢找女朋友了。

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自在,他就觉得自己现在挺好。

季家的子孙,无论男女,十六岁了都会进部队,季煜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当兵七年多了,现在是副营级的军衔。

“这点儿你该和苏钧学学,达达多招人喜欢,你就不想养一个儿子?”

季煜耸了耸肩,“ 我身价高着呢,总不能想我妈想得那样,随便找个女人就凑合了吧。”虽然说,季煜想了想,要是有个达达那样的儿子,可以时不时欺负一下也不错。

***

姜继国为了上次鸡蛋的事情和苏钧倒了歉,有些发窘,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老人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拍占别人便宜被别人戳脊梁骨。

苏钧也知道这件事就不能姜蒋继国,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样子,宽慰了几句也没什么效果,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今天的正事上,姜继国这才敛了情绪。

上个星期开始炕的腊肉已经稍稍变了颜色,姜继国找自己的哥哥姜继久做这件事算不上任人唯亲,姜继久虽然不怎么说话,有些刻板,但是做事踏实,每天早中午都填柴火,时不时的去看下,有耐心,熏房的火一直没断过,火候也把握的很好。

苏钧今天收了不少的蜂蜜,反正有季煜这个苦力在,也不怕拿不回去。

新鲜的蜂巢蜜,拿着就能吃,还能抵饿,吃了两小快,苏钧中午都没怎么吃中饭了。他拍了不少新的照片准备在网店和微博用,不时的有小孩子跑过来跑过去,不害羞的用笑脸抢镜头。

苏钧索性帮他们拍了几张照片,又把正在做事的大家都聚集起来,拍了一张大合照。合作社已经有了初步的雏形,苏钧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取得了山民的信任,走到这一步。确实值得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