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川先用唇碰了一下苏钧的脸,覆盖住唇,起初是轻柔的试探,撬开牙关之后,气息就变得急切了起来。

他一直手固定住苏钧的下巴,不容拒绝的攻城掠池,逼迫对方和自己交缠,染上彼此的味道。

陆庭川的吻实在是太激烈了,力道之大让苏钧觉得肺里的氧气都受到了压迫,呼吸变得不畅,心脏快要跳出了胸膛。他的全身发软,一边要顾及着不要窒息,一边还要让自己不要从身后的墙壁滑下去,完全没法分神去推开陆庭川。

或许是味道太甘美,从开始的一味躲闪,变成了相互的纠缠,粗重的喘息被雨声盖过。

陆庭川在苏钧的锁骨咬了一口,一只手把苏钧的衣服搂着起来,摩挲苏钧的腰,温良的手感,让他觉得血脉膨胀。

他太渴望这个人,血液里的某种因子在暴动。

苏钧吃痛的呼出声来,理智稍微回来了点,他把陆庭川的手打掉,“你想干什么?”

陆庭川亲了亲苏钧的唇角,“你一直让我把持不住。”

苏钧脸一红,他浑身发热,刚刚动情的不只有陆庭川,自己也是。

苏钧想到了对方方才说的话,“陆庭川,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想一直真么淋着雨?。”

苏钧抬眼看着陆庭川,陆庭川的背已经湿透了,衣袖正在滴水。

他突然觉得这个人,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了。

苏钧给陆庭川递了一根干的毛巾,陆庭川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渍,他电话挂了不到两分钟,陈昂就带着一套从里到外的干净衣服敲开了门。

放下衣服之后,陈昂又十分有眼色的离开,并且体贴的关好了门,果然是尽职尽责的二十四小时的贴身助理。

陆庭川换衣服没有去卫生间回避一下,一脸坦然,毫无羞怯的直接当着苏钧的面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苏钧有些意味,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迈了?他本来想站起来回避一下,后来一想,这是他家的客厅,陆庭川换衣服,他为什么要回避?

苏钧坐在沙发上,低下头不去看陆庭川。他十分怀疑今天陆庭川是不是被穿了,像是变成了一个人。

就算是低着头,苏钧依然能听见对方解开衣服的悉索声,触目是陆庭川修长的小腿,上面附着着均匀的肌肉,肤色偏白,看上去却强劲有力。

深夜孤男寡男独处一室,刚刚在莫名其妙的接了吻,想不乱想都难。

陆庭川不慌不忙的换好了衣服,坐在了苏钧旁边,两个人腿并着腿,体温相互传递。

苏钧像是被烫了一下,稍稍的移开了些。他尽量不去在意空气里的暧昧。

陆庭川笑了笑,苏钧此刻耳朵都红透了,让他十分想凑上去咬一口,陆庭川是一个行动派,这么想果真就这么做了。

他伸出舌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舔了苏钧的耳朵一下。

耳部是苏钧的敏|感部位,像是过电一般,苏钧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陆庭川,连着脖子也变成了绯红色,“陆……陆庭川,我不是让你……”

话才说到一半,陆庭川就伸手把苏钧搂着个满怀,苏钧才洗完澡,陆庭川鼻尖都是苏钧身上清新的味道。

这样熟悉而久违的味道,他已经想念了很久。

陆庭川的心变得柔软了起来,他贴着苏钧的脖颈,“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误会我,这么会吃醋。说真的,我很错愕,却也有那么一点点欣喜,但是那一点点的欣喜,不值得拿四年的分开去换,也不值得让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隔阂。”

苏钧挣扎了两下,却被陆庭川抱得更紧,他呐呐的说,“什么吃醋?你说话就说话,不然动手动脚的。”

身后的陆庭川笑了笑,“你不知道吗?我一直想对你动手动脚。我和聂子佩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也许曾经和你说了什么,但那都不是事实,你当初不和我求证就听信了他的片面之词,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

顿了顿,陆庭川又说:“聂子佩会在这里,也有你一部分原因,你不肯告诉达达是我的儿子,我大哥偶然间发现达达和我长得很像,才起了怀疑,不然我怎么知道达达是我的儿子。聂子佩是我大哥派来的,和我没有关系,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我们两个人缺少沟通,我不希望你什么都放在心里。”

苏钧一愣,“聂子佩和我说,你说要照顾他一辈子,你不要告诉我你说过这样的话。”

“我确实没有说过这句话,聂子佩的哥哥救了我一命,临终前托付我照顾他弟弟,这句话后来被聂家的人曲解,才会成了你听到的那样,我从来没有对聂子佩有任何过界的感情,而且我现在和他已经再无关系。”

“聂子佩的哥哥?”

“当年聂子佩的爷爷六十岁的大寿,我和他哥哥聂子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受邀参加晚宴,不想中途却出了意外,车子被劫持,目标是聂子琪,后来绑匪因为陆家施压,心神不宁把车开出了公路。我在医院躺了三个月,聂子佩的哥哥却没能在汽车爆炸之前从车里出来。”

陆庭川云淡风轻的几句话,苏钧却可以想到当时的情景,十八岁前,陆庭川只是一个少年。当时看着汽车在自己面前爆炸,朋友死在自己的前面,滋味一定不好受。

苏钧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记得我以前打破的那个相框吗?照片里的人是聂子佩的哥哥?”

“嗯,照完了照片不到三天,就发生了那次意外。”陆庭川看了看眉头紧锁的苏钧,又说,“我先申明,我和聂子琪全然是朋友之情,我第一个喜欢的是你,唯一喜欢的也是你,你实在没必要介意。”

苏钧脸一红,“我又没说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怕你误会我。”陆庭川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我可以等,你总会回头的,后来我发现你对我的误会太多,如果我再不把你抓紧,你可能就会走掉了,所以我决定不等了。”

陆庭川抬起苏钧的下巴,唇舌相交,两个人不知不觉的贴在一起,从背脊升上来的战栗感让苏钧浑身酥麻,他总觉得这样不对,但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陆庭川拉入漩涡,再也不能思考。

差一点就要擦枪走火,当陆庭川把手伸向自己裤子的时候,苏钧终于有了危机意识,他一把推开陆庭川。

陆庭川一愣,眯着眼睛看着苏钧,两个人气息此时都有些喘,衣服凌乱,苏钧的唇被他啃咬的看起来……十分性|感。

苏钧等自己的气息平缓了些,才又说话,“陆庭川,我知道我误会了你,对不起。”

他的脑子里一团乱,在楼下的时候他还可以说自己神志不清,但是刚刚抱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情不自禁的用手抓着陆庭川的背。

难道真的是禁欲太久,经不起撩拨?

早上的时候还一腔怒火,转眼两个人差点没把持住就滚了床单,苏钧觉得这个逆差太大。今天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一开始的打算也都作废了。

他不能否认刚刚陆庭川说的那些话,触动到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四年的误解,几个月来,压在心里的那些心结竟然这样彻底解开了。

苏钧看着陆庭川,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陆庭川确实动了心,或许他从来没有忘记陆庭川,从一开始就立场不坚定。

曾经为了不太那么快的投降,他不断的提醒自己那些过往,告诫自己不要重蹈覆辙。而到了现在,他才发现那些所谓的过往,都不是自己看到得那样。

原来都不曾存在过,只是他给自己画的一个圈。

陆庭川都这么说了,他又有什么放不下。

按理说误会解开,陆庭川又有方才那一番的肺腑之言,两个人之间应该不存在问题了。 虽然早前自己就有了接受陆庭川的准备。但是急转之下苏钧还是觉得太快了。

陆庭川何其玲珑的一个人 ,自然也猜到了苏钧的在想什么,他笑了笑,“抱歉,可能是我太急了。”

苏钧皱了皱没眉,他真没从陆庭川的脸上看出丝毫抱歉的意思,欲求不满还差不多。 他转念一想,罢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达达还睡在里面,难道他和陆庭川正在这个沙发上做点什么,若是这样的话,以后他都不能直视这个沙发了。

陆庭川垂下眼,摩挲这苏钧有些肿了的唇,“外面还下着雨,今天我想和你睡,就睡在你和达达的身边,什么都不做。”

也许是陆庭川的眼神太温柔和小心,苏钧没有拒绝。“嗯。”

反正床是大床,达达不占什么位置,三个人也不拥挤。

两个人走进卧室的时候,达达已经睡熟了,陆庭川脱了衣服躺了下来,达达翻了个身,感觉到热源往陆庭川的怀里拱了拱,还亲昵的蹭了蹭。

怀里搂着达达,陆庭川看着苏钧的侧脸,“我以前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达达会是我亲生的儿子?”

苏钧怔了怔,“你觉得呢?”

陆庭川觉得怎么都解释不通,四年前,他身边唯一的人就是苏钧,没有碰过其他的人,既然这样,达达又从哪儿来的。

“不管达达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他既然是你的儿子,我一定会把他视如己出。”

苏钧闭上眼睛,貌似不经意的说:“如果我说达达是我生的呢?”

陆庭川一愣,转念一想,或许苏钧这么说是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今天有这个进展已经很不容易了。

苏钧能接受他,其他都变得不重要。

若是苏钧信赖他,总有一天会对他敞开心扉,主动告诉他。

“睡吧,我们好久不睡一张床了,这次我能睡在你旁边和你说晚安了。”

“晚安。”

***

被夹在中间的达达觉得热,闭着眼睛模模糊糊的把小短腿往左边一搭,搭在了苏钧的肚子上,又想把右手伸出被子凉快凉快,却摸到了陆庭川。

咦?怎么两边都有爸爸,达达睁开了眼睛,左看看又看看,“陆叔叔?你怎么在?”

陆庭川在达达不安分的开始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昨天他一直到了半夜没有睡,苏钧和达达在他身边,让他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圆满过,很踏实,很幸福。

这样的感情太过于美好,所以他不想太早的睡了。而苏钧怕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陆庭川拿起放在床头的手表看了看,七点半,今天是周末,达达也不用上课,他从床上起来,把达达抱了起来,“嘘,爸爸在睡觉,我们小点声。”

“嘘。”达达把食指放在唇边。

陆庭川一只手抱着达达,一直手把达达的衣服拿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陆庭川方才说第一话的时候,苏钧就醒了,只是他一时候不知道怎么面对陆庭川,所以也就鸵鸟一样一直闭着眼睛。

陆庭川离开卧室,苏钧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走到门口就看见陆庭川坐在沙发上,正在帮达达穿衣服。

陆庭川显然以前没做过这种事,不过架不住理解力好,比划了几下,在达达的配合下,还是把衣服给整齐的穿上了。

达达看到了苏钧,从陆庭川的腿上跳了下来,“爸爸,我今天起得比你早。”

苏钧笑了笑,“好样的。”他牵着达达的手去了卫生间,又帮陆庭川找了一套没用过的牙刷。

苏钧帮达达刷好牙,就让达达出去自己先玩,达达刚走出去,陆庭川顺手把门给关上。

就算是早安吻,也没必要做到这样的深度,苏钧把陆庭川从身上推开,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唇有些肿,锁骨上面的昨天的那个齿痕特别的明显。

只怕是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痕迹是怎么照成的。

苏钧瞪了一眼陆庭川,回头去卧室换了一件衬衫,衣服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纽扣,遮掩出来脖子上红色的痕迹。

换好了衣服,苏钧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简单的做了四碗清汤面,他的面还没有书,外面就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