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十七可以半年不说一句话, 华栈的访客却可以半宿说不停。乐-文-

戈十七也不知道那人哪来那么多的事情可讲,大到江湖动荡,小到市井秘闻,间或还要吟上几句诗, 作上几副对,猜上一些谜。

华栈却听得兴味盎然。

虽然他的神情仍淡淡的, 可眸子里有光,透亮得就像月色下,白家山的雪。

戈十七从无好奇,不喜秘闻, 可那访客谈起这些的时候, 模样太鲜活了, 好几次戈十七都害怕他会说着说着忽然跳起来, 要么舞蹈,要么舞剑, 总之就是需要动一动才对。

但又没有。

那人就喝酒, 喝得脸颊带红, 眼泛桃花。

戈十七想,自己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春意了,真是可喜可贺。以后戈十一再投怀送抱未果愤而骂之的时候, 他就可以底气十足地回应,我不是木头,我只是对你的“春意”没感觉。

他喜欢看访客的“春意”,看着看着, 似乎能感觉到和煦的风,吹开桃花朵朵。

白家山真是太冷了,冷到他舍不得把眼睛从访客热气腾腾的脸上挪开。

哦对,那人的名字是春谨然。

戈十七经常在树上一藏就是一夜,有时为了踩点观察,有时为了伺机下手,今夜是后者。

华栈这样的对象,必须一击致命,否则机会错过就错过了,再不会来。

可直到天光微亮,春谨然微醺告别,戈十七都没有出手。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错过了机会,还是华栈真的一丝破绽都没露。这是一个奇异得近乎迷离的夜,他唯一记住的竟然只有春谨然的声音。

带着点戏谑,带着点风流,带着点调皮,带着点温柔。

华栈把人送下山,后只身返回,经过树下时抬头问:“要打一架吗?”

戈十七摇头:“正面交手,我杀不掉你,何必白费力气。”